堆砌的尸骸之中,银发已经尽数染红的王子高高举起还睁着双眼的、鲜血淋漓的头颅,宣告了一场战斗的胜利、与结束。
“咻!”
隐藏于尸海之中假死的弓箭手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最后一支羽箭射出,箭尖直指法斯利姆,还沉浸在麻木杀戮中的法斯利姆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箭射中,被鲜血浸透的长发却成了一道屏障,误导了弓箭手的判断,箭尖未能射中法斯利姆的喉咙,而是擦着他的下巴飞过,只在下颌处留下了一道伤口。
羽箭落地,刺杀失败的弓箭手自知必死无疑,仰天狂笑后拔出腰间的匕首,干脆利落的切断的自己喉咙。
猖狂肆虐的拉普纳多叛军,自此无一生还。
王太子法斯利姆,一战成名。
属于诺曼的军队,也理所当然被这位风头正劲的王国英雄分走了一半。
而这场残酷、残忍、死伤无数且惊心动魄的战斗,在法斯利姆写给奥莉维亚的信中,却仅仅只有一句:“这个月需要在边境处理一些麻烦,所以信写得迟了些,作为赔礼买了些边境特色的饰品,希望你能喜欢。”
一封薄薄的信纸,是他唯一的心灵栖息地,一个见不到面的收信人,则是他黑暗中唯一的启明星。
血与罪恶他会自己背负,而他的爱人,只需保持着美好,快乐而自由的生活。
寒冷的秋风吹起纵马狂奔之人的长发和披风,他在短暂的畅快中大口呼吸,急切得犹如即将溺水之人。
风暴将起,海啸将至,他现在绝对不能倒下。
“殿下!再往前就要出王城了!”
尤里有些气急败坏的喊:“您到底是要狩猎还是要跑马啊!”
法斯利姆迎着呼啸的风声放声大笑,他多希望可以就这样骑着马穿过丛林、穿过城墙,穿过所有束缚着自己的牢笼,以一副已经自由的身躯,出现在日思夜想之人的面前。
可他终归不能。
“不跑了。”
飞扬的赤色枫叶雨之中,银发男人勒马停下,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残缺叶片,低喃:“至少现在,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