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街坊邻居,人尽皆知,皇帝刘宏一查便知。既然如此也不辩了。
“老妪,你可要辩白?”
问案哪有只问一边的啊?黄琬在一旁问道。
“陛下,儿媳说得,民妇都认!”
赵母想开了,这些事是推诿不掉的。但她还有一个杀手锏,说到哪去,也能说出理来。
收敛了平日里泼辣的模样,赵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咬牙开口说道:“夫死徭役。长子从军,死于狼灾。次子从军,死于匪寇。三子从军,死于塞外。四子这个不争气的,在外面欠下赌债千缗,民妇不能不管啊!
那钱财,乃是朝廷抚恤。依《汉律》,三子膝下无子,本应是民妇掌管。如今这儿戏把这钱财,眼睁睁看着四子为了逃债躲了起来,也不管。民妇只能出此下策啊!”
“这……”
皇帝刘宏沉吟着,瞪了黄琬一眼。非得问,非得问,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又来了一个难题。
人家说得对啊,钱财理应是其母保管,看你这案怎么断?
确实是一桩难案,于情这婆婆做得,实在是令人发指。于法,儿媳有错在先,婆婆才出此下策。
刘宏看着黄琬,黄琬看着刘宏。
这案还真不好断了,有心偏帮赵老三媳妇吧!人家赵氏,父子四人死社稷,你怎么偏帮?
各打五十板,就更不行了。一行人只是过客,不解决根本问题。
“那如今你二人,想要作何打算?”
家长里短之事,孙坚历任三县县丞,那可是专家。当然,县丞主要工作不是处理这些,一般乡间啬夫接触的更多。
但孙坚还有个豪侠之名,遇到这种案子,总要过问一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种事处理起来,还是要以安抚、调解为主,先问问各家诉求再说。
这一家,还没散。说到底,赵母也就是吓吓赵老三媳妇。此事想要解决,找来啬夫、三老,你就是明抢这些钱,赵老三媳妇也没话说。
“还能作何打算,只愿把这钱还上,然后接四子回来,好生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