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人说他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一旦出鞘就必须得见血,不是用来比试好看的。

而且之前说那番话也不是为了羞辱她,而是因为她是女人,年纪又比他小了好几岁,体力上总是要吃亏些,而且她用的不是纯粹的剑,所以就算胜了她也胜之不武,故此才不与她比试。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另外两个也拼命说好话打圆场,她最后也就只有暂时作罢。

算了,以后还得在江南武林混,总不能太较真儿——书中有云“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话倒是挺对的,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遇到这种脑子一根筋的,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你跟他认真,人家还说你没肚量,做人真是太难了。

不过越裳当时还是借此机会,敲诈了带此人来玩儿的那位朋友一个月的好酒好菜……看着对方总是神采飞扬的脸忽然变成了苦瓜脸,而且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时常如此,她就觉得心态平和了很多。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此时此刻,越裳却忽然想起这件“陈年往事”来,同时也在暗暗思索,如果那位传说中剑术同她们的这位“剑痴”朋友不分上下的白云城主今天也来了宫里,她能胜过他的把握有几分?

也不知道这位七叔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帮手……看他这样子,肯定不是毫无准备就这么一个人来的吧?

真是世事难料,那么样的一个老好人七叔,居然摇身一变就成了杀人篡位、犯上谋反的乱党了。

虽然说她昨夜看到文少傅的奏疏就已经隐约有了些心理准备,但是有心理准备是一回儿事儿,亲眼见到曾经和蔼可亲的长辈居然是这样的人,她感情上难免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

不过再难接受也得面对。

接下来的场面,肯定不会是太轻松了……所以说,这就是她讨厌这个位子的原因之一。

一旦涉及到这个位置,

人心就会变得比野兽更可怕。父子反目、兄弟阋墙甚至夫妻成仇人的事儿,实在是屡见不鲜。

她的这位不过只是有着数面之缘的叔父,为了这个位子弑兄长、杀子侄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既然终于撕破了伪装来谋朝篡位了,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这位子倒是没有什么好稀罕的,但是她父皇和兄嫂三位亲人的血仇和整个宫中上上下下那么多条人命,总得要给个说法儿吧?

还有母后、六弟和小侄子的下落,也都着落在他身上。

这一架,避无可避。

既然是避无可避,那就无需再避,直接动手便是。

想到这里,越裳也懒得再废话,她随手将冷血三人推到旁边儿,继而便抄起暗青色古琴,直接攻了上去。

南王见到她如此,却不慌不忙、不躲不闪,十分淡定地站在原地,好似对她这击灌注满了真气的攻击视而不见,又好似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越裳可不管这位七叔是在耍帅还是又在搞什么阴谋,总之,先拿下再说。

故此,她不但没有收住攻势,反倒又加了几分内力,存心是想要将他当场制住了。

然而,就在她要得手的刹那,一道银亮的剑光飞来,准确无误地将她这波攻击给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