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方无番外

谁能在方应看的酒菜里

下毒?

而且还是在他与无情见面的时候?

无情面上虽是波澜不显,但眼底却凝起了一丝雪亮寒芒,直觉告诉他现在不宜让外人进来。

他不动声色地摇动轮椅,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靠近方应看。

可当无情正要伸手去搭他的脉时,方应看却忽然如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他方才那只用来滴血的手。

与此同时,无情的一根长针也已经搭在了方应看的脖颈之上。

那针通体惨绿,泛着幽幽的光,虽然不曾淬毒,但也着实令人害怕。

对于无情的反应,方应看却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你早就猜到了。”他不急不缓地说道,好似一点也不担心那根绿针会被主人不小心戳进血管。

无情这才露出一丝极浅笑意,如雪峰融冰,化解了往日的寒浸之意。

“这世上有谁能在小侯爷的饭菜里下毒呢?”

所以他多半是假装的。

方应看笑得纯净甜美,连唇色也愈发红润。

“你说得不错。”

无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缓缓道:“小侯爷莫非打算一直抓着我的手,直到有人进来么?”

他知道方应看必定是在外面布置了人手,但他也有人在外接应。

所以到最后,要么是谁的人都不会进来,要么是大家一起进来。

方应看低下了头,仿佛有些稚气孩童一样的羞涩。

但他越是如此,无情便越是不敢放松。

谁知道那如孩童一般的羞怯之下,流转着多少歹毒心意呢?

可方应看接下来的举动却是无情万万想不到的。

他居然又低了低头,温柔地吮吸着无情指尖那小小的伤口,仿佛无情的手于他而言是这世上无价的至宝。

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怎么能这样做?

那一瞬间,无情几乎全身僵硬,如坠冰窖。

不,冷静下来,方应看无论做什么都必定有着自己的理由。

只是极短的一瞬,他便恢复过来,抵着方应看的绿针已经快要刺破他那粉白的皮肤。

方应看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毫不顾忌那根明晃晃的惨绿长针,笑得一派天真和气。

“你瞧,这血不是止住了吗?”

然后他似是有些不舍地放开了无情的手,眼神无辜地摊开手,如同

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无情双瞳眯成幽幽一线,放下了长针,口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指尖的血的确是止住了,但他绝不希望是以这样的方式止住。

而就在他疑惑方应看为何做出如此突兀而又奇怪的举动的时候,无情忽然明白了。

他双目迷蒙,视线模糊,如同蒙了一层轻纱看这四周景象,那四肢开始有些绵软无力,像是被柔柔的丝带缠紧了关节处。

方应看这才不急不缓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你既没动酒菜,又没闻着什么熏香怪味,何以会中了我的毒?”

无情强逼着自己看向方应看,眼中冷光迷离,如玉碎一地,决然清脆,带着惊心动魄的凄然。

他似是已经明白了自己为何会中毒,但却好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方应看摸了摸自己的唇,再看向无情时,那眉眼之间仿佛已染了那莹然秋光,越发柔和温婉了。

然后他才浅笑道:“若是我的嘴唇上涂了迷药,而我又事先服过解药,你自然便不会太过提防了。”

唇上的毒顺着伤口的血进入全身,所以无情才会四肢无力。

无情目光冷然地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着,正如方应看方才假装中毒一般。

方应看一向低调为人,为何会贸然出手,与神侯府为敌?

方应看却缓缓道:“成捕头不必担心,就算我要对你做些什么,也不会伤了你的性命,或是让你武功有损。”

无情无法回答他,只是眼皮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