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六月,一学期已经过了大半,新同学之间也早已不像初入学时那般生疏,各个小团体学习小组也已经形成,都有了各自的交际圈。
77届新生的大学生活除了学习之外,也增添了不少丰富的兴趣活动,更加地多姿多彩。
在其他人才开始着手为期末考试复习的时候,乔念已经通过经济系的付教授,拿到了大二学年的课本在自学。
苗如抱着篮球大跨步地冲进了宿舍,随手取下额上戴的灰色导汗带,头发修得还是极短,只不过听从了乔念同学的审美,前额留了些蓬松的碎发往两边落,倒更添了几分帅气,微长的几缕发梢被汗水浸湿,随着抽出导汗带的动作便顺着发梢滑落。
“乔念,你明天去不去看球赛?有其他学校的同学来打友谊赛,还有好多外省的,我刚在篮球场见到几个,技术不错,不愧是选上来的。”
苗如将手里的篮球顺着胳膊滚到手心,轻巧一抛,就投进了床底,spalding深棕色的皮革轻轻撞击地面,发出几下有规律的拍击声。
脱掉护腕甩到书桌上,苗如就着脸盆里的清水洗了把脸,抽出抽绳上的毛巾随意擦了两下,就走到阳台要挤到乔念身边坐下。
阳台原本简陋的秋千又被乔念改造了一番,成了一个能坐下两人的吊椅,苗如见她大爷似的侧倚在上面看书,毫不客气地把她小腿往里一推就挤了上来。
吊着的粗麻绳随着她的动作前后晃动起来,乔念放下手里的大二专业书,皱着鼻子嫌弃地看她:“你能去洗个澡再挨着我吗,一身臭汗。”
“嘿!乔念同学,你可不能空口白牙地污蔑啊,我身上的汗哪儿臭了?”
苗如一脸不服气地故意凑过去,还要在她身上蹭,乔念被她耍无赖的样子气笑了,直接把书一合印在她脸上。
“你学这么快,该不是想跳级吧?你可不能抛下我啊!”
苗如一把取下怼在她脸上的书,随手翻了两下,有些名词她看都看不懂。
“我原先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教授说现在主要的师资力量都着重放在我们这一届上面,高年级的师兄师姐因为基础不好,学的反而都比较浅,所以我跳级没有意义,还不如待在现在的班级,等学分修满就可以提前申请毕业。”
乔念边说边抽出腿下了地,脚下踩着一双一脚蹬的帆布球鞋往宿舍内走,往上是莹白纤细的脚踝,在下午三四点的阳光照射下白得晃眼,浅蓝色的直筒九分裤,包裹住修长笔直的双腿。上身着一件简单的纯棉白t恤,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清爽。
“小念子你真的太努力了,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跟你待在一块儿了都!”
苗如咂咂嘴,干脆学着乔念的姿势斜躺在吊椅上,伸了个懒腰复又开口:
“你啊,现在就是梁叔叔口里的别人家的小孩儿,你是不知道他天天耳提面命地让我跟你学习,比我妈还要唠叨。
对了,我妈让你这周末去我家吃饭,还说我爸那药酒用完了,问你这儿还有没有存货不?你那药酒可真好,不愧是祖传的古法,往日一到下雨天我爸膝盖就钻心的疼,自打用了你这儿药酒都没见他疼过了,前两天还听说他去部队跟一帮新兵拉力去了。”
苗如一只大长腿撑在地上,时不时蹬两下,斜躺在吊椅上随着惯性晃来晃去,看起来心情颇好的样子。
药酒的确是乔念按照古方子泡的,之前见苗如的父亲走路时腿脚有些隐隐的卡顿,猜想着应该是以前的时候受过伤,便寻了个时间泡了两罐子药酒,送给苗父用。
不管是从她这里还是从舅舅那边,跟苗父结交都是百利无害。
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苗父一小瓶还没用完,这药酒的功效就在大院儿里火了起来。
方子虽古老,其实也不是什么祖传秘方,虽然对于跌打损伤的确有些用处,但是于苗父来说并没有什么稀奇。都坐到了这个位置,还掌管着最为重要的12军,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