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意思。”程智岩下意识抱紧她。“我是说，我想休息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她好像明白过来。

因为那是她第一次从他眼睛里读到疲惫，不同于曾经他向她示弱那样的无助，而是真正经历了太多太多之后的劳顿和疲惫。

那瞬间，没有词汇能准确形容她的感受：

难过有，毕竟是他自己想要离开过去那么向往也那么喜爱的赛场，她这几年甚至完全没想过他会主动提出来；

不甘有，队伍今年的成绩其实挺好的，春季赛冠军，夏季赛季军，世界赛冠军，很多人希望这样的阵容能再来一年；

遗憾有，想到未来或许再也不能在赛场上看到那个天才adc的各种极限操作，怎么可能不唏嘘。

可是她也应该考虑考虑现实因素，他的手，好像真的不能再继续打下去了。

她还清楚地记得，世界赛捧杯的时候，他的手还在抖，从那场bo5最后一把抖到了结束群访，哪怕贴了药都停不下来。甚至在结束采访之后，她还陪他去做了针灸，看他始终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的手腕，她眼睛就涩涩地疼。

“其实世界赛那会儿我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一直没说。”程智岩轻声开口，音量比屏幕上比赛解说的声音还低。“但是马上就冬转，还有全明星和德杯，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打了。”

魏斯语叹了口气，眼睛通红地抱着他的腰，闷闷地开口：“你跟kk和登哥说了吗？”

“还没有，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相比冠军，我更在乎你的身体健康。”魏斯语吸吸鼻子。“但是我也在乎那个捧杯的你，就很矛盾。”

“捧杯是队伍的事情，不能说都是我的功劳，大家也都付出了很多。如果因为我一个人的问题就拖累大家的话，那就更得不偿失了，我不想这样。”

她只是微微点头，已经完全没了再看比赛的心思。

怎么说呢，她过去想到未来某天程智岩也会退役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觉得不太现实，毕竟那个时候他风头正盛，几乎没有人会去想他还有多少年的职业生涯。但是现在，光是他的手伤，就已经是个足够大的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