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智岩你要不要这么实诚啊？幸好这会儿没人开直播呢，不然队长亲口说自己没威严可还行？”

“你可别说了吧，当队长都是要有女朋友的，这就已经够有威严的了。”

……

魏斯语差点笑疯。

没等多久，答辩的时间安排已经发下来。

战队这几天在陆陆续续发选手的个人宣传片，魏斯语不知道程智岩的个人宣传片什么时候发，干脆就每天晚上都蹲着战队的官博。

——不过也真如粉丝们的猜测，最先是樊德恩的，最后是程智岩的，起于队长，止于队长。

靠，太会了吧！

八点一到，魏斯语就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像进行什么庄严仪式一般，戴上耳机，抱着之前程智岩送给她的抱枕，开始刷新特别关注。等到新微博终于刷出来，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正文，直接就打开了视频。

和其他人的热血宣传不同的是，一开始，镜头前一片黑暗。慢慢拉远，发现是小孩的背，穿着那件黑色的队服外套，背上还绣着那串“orange”。

程智岩坐在桌边，面前还坐着个人，按照她的记忆，那大概是战队心理咨询团队的头儿。

没有背景音乐，甚至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对话。

“这段时间，脑子里面最多的想法是什么？”

镜头给到了小孩的手，那双手就这么不安地绞在一起，甚至出现了抓痕，看了让魏斯语瞬间心疼到红了眼睛。

“这段时间......”程智岩沉默几秒才慢吞吞地开口。“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我经常做梦，梦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按键盘，拿不住鼠标，然后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对面打过来。平时也会突然变得很僵硬，没有办法缓解，因为吃药的副作用是会降低反应速度，我不敢拿我的职业生涯去冒这个险。”

“有没有想过和其他人交流呢？”

“没有。”镜头还是没有给到程智岩的正脸，扫到他胸口的那个队标之后，很快又再次停在他的手上。“我始终都觉得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我也不知道要跟谁求助。那段时间，我害怕自己真的出问题，甚至在想起那些事情的时候，脑子里面都是乱七八糟的光，就这样飞来飞去，然后让我变得紧张焦虑，然后情绪就会经常处于失控的状态。我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出问题，但是那段时间......我确实出问题了。”

寂静。

一段完全没有任何声音的镜头，久到让魏斯语还以为自己的网卡了，但随之而来的，那有什么东西从镜头上方滴落，就这么掉在他的手上，透明的，像是水。

“我开始害怕周围的很多事物，甚至到了想想就会不舒服的程度。在还没有去见医生的时候，我总是试图自己搞清楚所有问题所在，但是我发现，我确实不是万能的，我做不到。见过医生之后，我才认识到那个新名词，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生病了，甚至是没办法治疗的病。恐慌每天都伴随着我，在我周围，在我梦里。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去调整，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控制自己。”

黑屏。

几秒后，屏幕正中央出现了一行字。

“那，现在呢？”

镜头拉开，依然是程智岩的背，依然是那件黑色的队服外套，上面依然绣着他的id。少年背对着镜头站着，双手插兜，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更不知道在看哪里。

面前突然腾起一片火光。

“他们叫我不要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