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捉虫)

这匕首她先前拿都不敢拿,后来认识了扈棠,扈棠不仅教会了她怎么用,还告诉了她人的要害都在哪儿。

但愿她永远都不会用到。

姜娆耷拉着眼皮,将荷包移了回去,盖住了匕首,她的手指轻轻地拍了下那个荷包,又认真地抬眸,“我这里面,还有能迷晕人的药粉。”

小姑娘实诚得可爱,脸颊粉嘟嘟的,比花骨朵都干净,却在教着她使坏。云贵妃看着姜娆好为人师的模样,反倒笑出了眼泪,歪倒在榻上,直喊“心肝”。

“我还担心你是之前遇到了什么事,才学会了在身上带匕首,还好没有。”她笑了半天才直起身来,“我入宫这么多年,恶字都写在脸上了,也就你当我是吃素的。我的法子可比你多,我教你才对。”

“哦。”姜娆慢慢应了一声,放下手,水杏眼清澈又诚恳,眼巴巴地看向秦云,“那,小姨教教我。”

云贵妃又一次乐不可支。

怎么会有这么听话好玩的小孩儿?

“等你这回回去,我把之前教我的那位教习嬷嬷拨到你身边,怎么防身,还有成亲前该懂的一些事,让她教教你。”

姜娆瞪大了眼睛,受了惊一样睫毛颤颤地眨了眨,“后面那件,就不必了。”

“难不成,你已经都会了?”云贵妃促狭地看着她。

“我、我不会。”会什么啊?姜娆捂着发烫的耳朵在心里啊啊啊。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九皇子的腿一定能好?你又逃不过去。”云贵妃凑到她耳边悄悄嘀咕着,“你多知道一些,最初那回,能少受些罪。”

“虽说他的腿伤了这么久,但前半年不都还在武场上给皇上争了光?没力气可挽不动几百斤的弓。”她搂了搂姜娆的腰,打量了几眼,啧声说道:“听我的话,别太羞,你还是学着点,不然你这细腰如柳,嫩得和朵花儿一样,有的受。”

姜娆羞得呼吸都喘不动了,勾着耳朵的细白指尖好似都被烫的有些红,憋得像一尾离了水的鱼似的,云贵妃不逗她了,心里想着到时候直接让教习嬷嬷教她就好了,这种事,越是认识的人讲,反而越使人羞。

不过看她这模样,她倒放心了。

方才见她眸色清明,不像是对九皇子有意的模样,她还担心她想嫁容渟是有别的理由。这会儿看到她又羞又躲,她就放心了。

若不是喜欢,提到这种事,她的眼神应该是厌恶才对。

姜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匀了匀呼吸,“小姨,皇上为何对皇后如此信任?”

谈正事谈正事,谈正事她的脸就没那么热了。

“与其说皇上信任皇后,不如说他信任徐家。”云贵妃淡声道,“国丈爷前些年生了场病,告老辞官,遣散了门客,他那时病得好像没两年就要乘鹤西去一般,谁知道这两年又硬朗了一些,可还是垂垂老矣,府上门客散了,他手上没了实权,也不常与官员来往。再加上,他就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外戚能主动放权,做到他这种地步,皇上自然放心。”

姜娆低下头,皱了皱眉,又想到了离家前,她抹掉字迹的那封写着“东郊残花映堂前”的信。

她问容渟,皇后想把谁家的女儿嫁给他,他回她,陈?

她认识、容渟也认识的陈姓之人,只有陈兵。

陈兵是徐家那边的人,却没有人知道他和徐家有往来,朝廷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像他一样的人。

如此想来,即使徐国丈看上去已是枯木,底下的根须却还是扎得很深。

皇后想让一个看上去与她没关系的陈兵把女儿嫁给容渟,估计是不想让容渟知道,他未来的枕边人是她安排的人。

这样的眼线,才不会被容渟防备。

容渟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皇后便明目张胆地欺压,而等他势力渐长,不像之前那么好欺负了,皇后便开始玩阴的?

还真是令人厌恶。

还好容渟没有咬上她放的阴钩子。

姜娆忽然生出疑惑。

陈兵藏得这么深,容渟是怎么知道的他是皇后的人?

又为何,至今还和陈兵走得很近?

……

邶燊院。

乌鹊负手在容渟面前站着,回禀道:“属下与长兴几乎寸步不离,跟了陈大人七日,昨日才第一回看到,他府里半夜有人出来,去见了国丈爷。”

乌鹊脸上直冒冷汗,低着头,“陈大人真的不可信。”

他的脸色有些难堪。

先前在云菱,他还觉得容渟扔掉陈兵送来的鸡蛋的举动不妥当,有些……不识抬举,把几颗鸡蛋留出来喂了村庄里的流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