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等到小厮通报说,“四爷,四爷不在府上……”
“什么?”
“四爷收拾了行囊,去白鹭书院教书去了。宴会客人开始离席,他就走了。”
自在来去,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听上去就是姜行舟的作风。
“他给奴才留了句话,若是大爷有什么事,给他写信就好。”
“快为我找来笔墨!”
“老爷,先别急。”小厮继续说道,“只不过四爷还说,白鹭书院是做学问的地方,外客不得入内,信可能递不进去,让大爷等他一个月后回来,再与他商量。”
一个月……
一个月都够他休三十个柳氏了!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他就是不想帮你这个大哥的忙!你等着,他这趟回来,就是想要夺走这宁安伯府的。小时候你把肉分给他吃,长大了他却来抢你的东西!”
姜行川额头呈一个深深的倒“川”字,烦心极了。
最终,他不容辩驳地对柳氏说道——
“我可以不休你。”
“但你也不能继续在这宅子里待下去了。”
“你称重病,去郊外的庄子那里住几年,府里的事,半点都不要『插』手,免得父亲不快。”
“对外,我会宣称,你治好了病再回来;但对父亲,我会说你永远都不会回伯府来了。”
“只不过,待几年后我继承了整个伯府,就去接你回来。如此一来,既能保住你正妻的位子,也能让父亲满意。”
柳氏僵住。
去郊外的庄子,几年……这和休妻又有什么区别?
几年后她人老珠黄,后宅的事都由侧室打理,回来后,她又如何争得过她,如何在后院中找到自己的地位?
“老爷,您不能……”
“不能?”
姜行川猛的摔烂了砚台。
“这一桩桩都是你惹出来的好事!我已经是顾念着孩子的面子和你这些年的辛苦,没直接给你休书。你要是嫌去庄子上待着太苦,就收下休书!”
柳氏一下跌坐在地上。
完了,彻底完了。
……
姜行川站起来后,行至外面。
他冷着一张脸,对身旁的心腹吩咐,“庄子外面,找好人看着,将夫人关进去后,就别让她在出来半步。”
柳氏娘家那些人的嘴,他是堵不住了。
可柳氏,他不会给她再走出郊外那个庄子的机会。
若不是她手上还有他的把柄,他一定要当场休弃了这『妇』人。
……
姜娆好奇姜谨行是怎么把他祖父带来的。
可她问了一下午,小孩儿的嘴巴严得像个蚌壳一样,没问出来什么。
姜娆就当他是误打误撞了。
等着去打听柳氏下场的丫鬟回来,告诉她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姜娆心里清楚今日这一步是将她家和大房一家放到了彻底的对立面。
就算有那么零星可能,大伯父还能对她爹爹毫无芥蒂,柳氏那一双儿女,姜士娇与姜锦舒,是没必要往来了。
姜谨行站在石凳上还在生闷气。
他一下午不知站在石凳上,朝着空气比划挥舞了多少种打人的招式。
“大伯怎么娶了这样坏的伯娘?之前伯娘还说姐姐那年就该被拐走就算了。”姜谨行出了一身汗,不解气地说道:“我好想把她卖给人贩子哦。”
一旁,容渟微微变了神『色』。
暮『色』四合。
怀青回来说道:“殿下,燕先生要回书院了,问您要不要一道回去。”
容渟颔首。
要离开前,他回头看了姜娆一眼。
六年前他们一同被拐那晚,拐子出门之前,一直在看着时辰。
像是早早和人商量好了时刻。
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