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棠逃脱出来,捂着发红的耳朵,被扈夫人训得逆反心上来了,还有一点点嘴硬,“我和梨儿那么废物,哪有要害我们的人?”
扈夫人白了她一眼,“倒是有自知之明。”
两个女儿空有一身蛮力,心『性』却单纯耿直,一根筋直到底,像棒槌。
她生的,认了。
知道此时多说无益,扈夫人也不多做解释。
但她不会只麻烦姜娆一人去查,谁要害她家姑娘,她也一定不会轻饶。
扈夫人如此想着,用敲棒槌的力气敲了敲扈棠的脑壳,“若是你错了,记得背上荆条,给人家姑娘认错。”
“……”
扈棠『揉』耳朵的手转而去『揉』脑壳。
早知道就不嘴硬了。
……
明芍寻得府上的大夫,大夫验了汤,查出了汤中的『药』是泻『药』。
剂量可使婴童致死,足见用『药』之人心思的阴毒。
明芍带着这消息匆匆去找姜娆。
姜娆此刻正和芋儿在后院假山那儿。
面前是一被麻绳捆绑住的丫鬟。
被喊来帮忙的姜平也蹲在一旁。
姜平接过芋儿从那丫鬟身上搜出来的钱袋,他拿着那个绣着水芙蓉的钱袋,挺重的,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打开看了看,对姜娆说道:“姑娘,这是七十两银子。”
上等丫鬟,月俸都不足一两。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身上带着七十两银钱,简直是明晃晃地在告诉别人,她身上有猫腻。
姜平唤姜娆到一旁,用只有二人可闻的音量低声说道:“方才在后门逮到她的时候,我往外一看,见一辆
马车在等她,可惜那马车夫警惕,我才盘问了他两句,就跑了。”
“那丫鬟也是个嘴巴严的,软硬不吃,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姜平怀疑,“是不是大夫人手上,拿捏着她的什么把柄?”
姜娆唤了芋儿过来,问:“你认不认得她?”
“奴婢认得这个丫鬟,叫莺音,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芋儿稍一迟疑,说道:“她名声不是很好,和大爷还有二爷三爷的关系……都……说不清道不明的……”
姜娆听懂了芋儿的话外之音,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脏。
她回头,看着那个钱袋上的水芙蓉。
有些眼熟。
姜娆咬了咬唇,她心里隐约想起了点什么,但不是特别确定。
柳氏喜欢莲花,不仅在府内的荷花池中种满芙蕖,在她的衣衫裙摆上,也常常见到莲花的图样。
姜娆想了半天,长睫扇动,心里渐渐有了成形的猜测。
今日的事,和扈家的两姐妹无关。
是柳氏,想害她娘亲。
她一时有些头疼。
想起上次在邺城遇到那个死士的经历,从别人口中套话有多难,她算是体会过了。
用太过正人君子的手段,对付不那么正人君子的人,完全没用。
太过正直受人欺。
以牙还牙最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回到那个丫鬟一旁,居高临下,叹着气,扭头和姜平和芋儿说道:“她好可怜。”
姜平与芋儿都没弄明白姜娆的意思,『迷』『惑』不解地看了对方一眼。
丫鬟哆哆嗦嗦地抬眼看着姜娆。
姜娆矮下身,迎上了那个丫鬟的视线,她的目光里满是同情与怜惜,“知道你逃往后门的消息,是谁告诉我的吗?”
那个丫鬟打着哆嗦,目『露』惊骇,疯狂摇头。
“是我伯娘。”
姜娆盯着那个丫鬟,扯了个谎。
她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澄亮如洗,干净而漂亮。
她这法子,她头一回用,她的心里也没底,还是有些慌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