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寻怕他不愿意去,下了死令,“不论如何,寿宴当日,你一定要随为师一同前去。”
……
怀青终于『摸』着了头脑。
燕南寻和姜行舟表面不睦,是全金陵众所周知的事。
九殿下利用的就是这点……
燕南寻面子这么大,他带的客人,谁人敢拦。
再一看容渟。
九殿下眼里带着点担心的神采。
却缓缓地点了头,“一切都听先生的。”
仿佛是师命难违,不得不从,被『逼』无奈。
当真,出淤泥而不染。
……
姜娆今日被云贵妃唤进宫来,这会子陪她一起在池塘边喂鱼。
“你祖母的寿辰,我出宫不便,一会儿将寿礼交给你,倒时你帮我交给你祖母贺寿。”
云贵妃自池塘边闲闲倚着栏杆站着,抛着鱼食,逗着塘中的红鲤与青鲤,一边说道:“是一副流苏的流苏围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戴着最是好看。”
“十三四岁……我祖母……”
“知道是你祖母的寿辰。”云贵妃慵懒地抬了抬眉,“可我送的这礼,表面给她,实则是给你的。”
“你那祖母是个继室,又不偏心你家,我何必给她送有用的东西。送一副流苏围簪给她,在外人面前将表面功夫做全,已是给了她极大的面子。”
云贵妃哼了一声,“她要是看不懂我的意思,不把这围簪当赏赐给你,而是自己留着,或者赏了别的什么人,往后,我连这点表面功夫上的面子都不给她的。”
“说起来,老伯爷让表姐掌管着中馈,大房的那个婆娘不得气死了?”
云贵妃展眉笑了,“听说那『妇』人如今正在山里寺庙里发米赈灾是吧?活得和断了发的姑子一样清苦。要不是我如今待在宫里,出宫不易,真想趁这机会去庙里上香,看看热闹。”
“小姨就是爱看热闹。”
云贵妃斜眼睨她,“有热闹,不看白不看。我虽出不了宫,可你和你娘亲,总能去看看
吧?”
“去不了的。”姜娆摇头。
先不说她娘亲不比小姨,有一种做事不顾后果,只顾自己开心的娇纵。
“中馈突然砸在我娘手里,她这个月几乎忙得脚不沾地。”姜娆抛干净了手中的鱼食,又从小宫女的手里接过来了新的,“寿宴的事,我还得帮帮她的忙,哪有功夫去庙里上香。”
“知道帮你娘亲,你是个乖的。”云贵妃笑着看了姜娆一眼,越看越欢喜,“指不定,到最后宁安伯府,还是会落到你父亲头上,到时还有得表姐忙得。”
“我爹爹肯定不愿。”
云贵妃刚想说什么,池塘那边却走过来一群人。
是嘉和皇后,宫女环簇着,往这边走来。
她俏声道:“云贵妃好闲情逸致,在这里赏鱼。”
云贵妃一向不爱给嘉和皇后面子,脸直接垮了下去,不情不愿地拉着姜娆,按照宫规,给嘉和皇后行了一礼。
姜娆前几次在宫中,只在宫宴那次,远远看到过嘉和皇后几眼,今日算是第一次离她这么近。
看着这个佛口蛇心的女人在她面前笑得如沐春风,她心里只是瘆得慌,想到这个女人手段的狠毒和容渟吃过的苦,心里莫名堵上了一口气。
嘉和皇后打量姜娆半天,缓缓开了口,“云贵妃,这便是你的小外甥女吧?瞧这玲珑身段,真是个标致的可人儿。”
心里却有些泛酸。
都是投胎,凭什么有的人天生容貌就出挑于旁人这么多。
秦云是,她的外甥女居然也是。
『迷』『惑』人心的好颜『色』。
到时候嫁到好人家去,轻而易举,又会成为秦、姜两家的助力。
“这是宁安伯府的姜四姑娘吧?”她又问一次。
云贵妃警惕看着嘉和皇后,觉得她似是话里有话,将姜娆轻轻拉到她的身后,“是。”
“果然如此,小姑娘身段虽好,可看仪态……我便知晓没在金陵久待过。”嘉和皇后一副温柔教导的语气,叮嘱云贵妃,“云贵妃既有喂鱼的功夫,不若多教一教她。”
被一国之后挑剔仪态,这话传出去,怕要惹得金陵里别的贵女笑话。
被人添油加醋,传得久了,婚事都可能受耽误。
云贵妃“呵”了一声,“本宫外甥女的仪态,是由她的阿娘秦倾善教出来的,本宫当年,也是倾善表姐手把手调.教出来的。皇后娘娘觉得不满意?”
“本宫的仪态可是连皇上都说是宫中数一无二的端庄,怎着,皇后这是想挑剔皇上的眼光?”
挑剔昭武帝眼光这种事,嘉和皇后当然不能认。
“方才是皇后眼花了吧?”云贵妃一副不讨个说法不罢休的态度,“您瞧仔细些,我侄女儿的仪态,可有一点不对?”
她见嘉和皇后不说话了,不屑道:“皇后看不出来,不然,由本宫去请皇帝来评评理?”
嘉和皇后本就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姜娆即使不在金陵,可有姜秦氏教着她,仪态自是一点错都挑不出。
又四处云游,见过不同风景,眼神里多了一份难得的通透与清亮,娇憨面容只消施点红妆,就叫人移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