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听错了吗?
眼窝竟也有些涩。
……
沈琇莹跑出去好一段路。
手压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喘息,惊魂甫定。
未来的帝王,在百姓眼里,是即使双腿残疾,却依旧能坐镇军营,指挥士兵,百战百胜的战神。
也是喜怒无常、雷霆手段的冷血暴君。
可她见过他待那个他身边那个小丫鬟有多特别,也听过一些传言。
落水重生后,她算好了时间的。
那个做丫鬟的,是他登基后才遇到的人。
这次,她会比她更早遇到九皇子,抢先一步,让那份特别,落到她的头上。
沈琇莹狠狠攥住双拳,眼里全是不甘心。
那个母仪天下的位置,实在太诱人了。
如果问题不出在时间早晚上,那就出在人身上。
既然如此——
她不会叫那个做丫鬟的贱民,再出现在容渟身边。
沈琇莹回想着记忆中,那个总是怯生生跟在新帝身后的小姑娘的脸庞。
脑海中却一瞬而过地疑惑了起来。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重生之后,像是已经见过这张脸了一样?
可是她何时会留意那些下等丫鬟的样子。
奇怪啊,这张脸,她到底在哪里见过了?
……
姜秦氏从云贵妃这,知道了容渟已经回到了金陵的事。
还知道了带容渟回来的锦衣卫昼夜不分地紧赶慢赶,比他们还要早两天抵达了金陵。
哭笑不得。
一路上,丈夫忧心忡忡,马不停蹄地赶路,操心着要怎样在回到金陵后,告诉女儿他们不会再回邺城了。
谁料,她丈夫拼了命想躲开的人,早一步在金陵等着了。
她是真的哭笑不得。
原本姜秦氏就对嫁女儿这件事,要比姜四爷看得开一些,这会儿,巧合成这样,她更是觉得,随缘吧。
别管是不是九皇子,有那张脸在那儿,她倒还真没什么不太满意的地方了。
“九皇子回来的这事,你别多往外说了。”姜秦氏说道。
不然让她丈夫知道了,怕是得气病一场。
云贵妃应了,问:“那小少年是九皇子的事,年年还不知道吧?”
姜秦氏说:“四爷是不想告诉年年,那孩子就是九皇子。但我瞧着,年年好像自己猜出了点儿什么来了。”
她说:“这两个小孩,小时候差点定下了婚约。”
“那会儿我还没入宫,幸好这婚约没定下。”云贵妃哼了一声,“不然皇后的儿子,是我外甥女的未婚夫,我得呕死。”
“皇后还总在旁人面前炫耀她养这个孩子养得有多辛苦,听了就让人觉得烦。”
姜秦氏想起最近那些夜里,她与他丈夫促膝长谈的。
说:“兴许皇后待那孩子,没看上去那么好。”
“就是没那么好。”抱着猫的姜娆回来了,把猫塞回到了云贵妃怀里,“小姨,你管管石榴,它总是想跑西边跑。”
“这小歹猫!”云贵妃骂着,将石榴抱到了自己怀里,“没点本宫爱宠的样子,天天想到西宫那边那些没人住的宫殿里抓老鼠。”
云贵妃逮着石榴,转头看向姜娆,“刚刚你说什么,就是没那么好?”
姜娆回桌边坐下,和宫娥要了帕子擦脸,说道:“皇后待九皇子没那么好。”
姜秦氏心道:女儿果然已经猜到是九皇子了。
“没那么好?”云贵妃嗤笑,“可我看着她那种种情真意切的慈母样子,觉得她待九皇子,虽不及亲生儿子,可也算个合格母亲。”
“真是少见这样的女人。”云贵妃厌烦说道,“我即使没有孩子,也绝不会去养他人的孩子,更别说把别人的孩子当亲生孩子看待。”
“九皇子断了腿,兴许就和皇后脱不了干系的。”姜娆知道宫中隔墙有耳,悄悄附耳到云贵妃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量说道。
“我有九成把握。”她补充道。
云贵妃脸色上先是一惊,而后,眼色一亮,“若能找到证据,岂不是就能叫这女人吃瘪一回了?”
想要一个一起对付皇后的帮手的姜娆,立刻点头。
……
姜娆,进云贵妃的漱湘宫容易,出云贵妃的漱湘宫难。
云贵妃非得留她在宫里住几日。
姜秦氏想着姜家那堆烂事和那些烦人的亲戚,觉得让女儿留在漱湘宫里,能清净许多。
姜娆就留在了这儿。
晚上将要入眠时,她抱着枕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前两天这种不是滋味的感觉还轻一些,这几日,随着离开邺城的时间越来越久,这种不是滋味的感觉愈发的甚嚣尘上。
担心容渟的腿伤。
一会儿想做梦,梦一梦他怎么样了;又怕做梦,梦到他过得不好,她又没法立刻回去,只能干着急。
睡不着,就起来,见石榴在院子里的月光底下打滚,伸手将它捞到了怀里。
她小姨的这只白猫,这几日最喜欢黏在她这儿。
容渟要是和石榴一样,这样伸手可及就好了。
姜娆捏了会儿石榴的两条小肥腿,后来睡着之后,石榴的两条小肥腿和大尾巴就总在她梦里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