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为何他父亲和他的生母也不管管?

姜娆沉闷地呼了一口气,又开始心疼起了容渟。

她心里又闷又恼,胸臆间怒火中烧,根本压抑不住。

越想越觉得,捉到汪周的现行,把他扭送官府,都不够解气。

这种谋人钱财害人性命的恶霸,明明死有余辜。

姜娆托着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眼睛忽的亮了一下。

她唤了姜平过来,吩咐了几句。

看着姜平走出门去的背影,她心里头那种憋闷感才轻了一些。

只是她的眼里还压着几分气愤,气恼恼的,小手攥成了拳头。

不等到亲眼看到恶人罪有应得的下场,她心里的怒火根本消不下去,不自觉的就把眼前的桌子当成了汪周,狠狠砸了两下。

……

汪周浑然不知自己的计划已经被姜娆知道了,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被人盯在眼里。

他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正一步步算计着,要将容渟烧死在大火里。

不过他并不打算今晚就放那把火。

他焦灼地在等三日后的到来。

容渟死了,相当于他的财路也断了,汪周贪婪,心里好一通算计,觉得杀人的事情可以放到三日之后。

三日后,他便又可以去地方国库,等到主家的人为他送上容渟的月钱。

到时候用容渟的月钱买放火的火镰,让他死也是用自己的钱死的。

冬日冷燥,本就是容易起火的季节,到时候他把容渟的死,说成是他自己夜晚烧柴,误燃了屋子,便能将自己的罪名开脱个干净。

要是等容渟死了,他再冲进火海,装模作样地把容渟的尸体救出来,说不定还能赚到一个“忠心护主”的名声。

汪周心里的计划圆满,抱着一捆柴火,进了屋子。

要论之前,汪周只会往自己的屋里拾木柴,烧火取暖,全然不管容渟是冷是暖、是死是活。

他将木柴运到了屋外,选了个避风的容易点火的位置放下,隔着窗,看到了容渟的背影。

容渟正坐在桌前,似乎是在捣着什么东西,空气中传来了梆梆的声音。

汪周眯缝了下眼睛走了进去,就见容渟在用药杵捣药。

手边还放着一张方子。

祛瘀青的方子。

汪周心里冷笑了一声,反正三天之后他就是个死人了,现在看着他还想方设法地给自己治病,怪可笑的。

仔细扫了眼那方子,却是给女子用的。

他皱了皱眉,像是明白了点儿什么,“你在捣着的这药,不会是给那位大小姐用的吧?”

容渟默声不答,白玉一般干净的额头上,覆着一层薄汗。

汪周看着他这一言不发的样子就有些来气,就这一副死人样子的人,竟然还想着算计他?还不是得被他送去见阎王!

他伸出手去,一下拂开了桌上的青石药臼,石器重重跌在地上,咔一下碎出裂痕,汪周嘲讽道:“人家大小姐,千金之躯,什么好药用不上?你当她会看得上你这点不值钱的东西?”

容渟拿着药杵的手缓缓一滞,眼中刹那生出针寒冷意。

“就算她出山替你寻药,那又能说明什么?人家只是好心,你可别和条丧家的野狗似的,别人给你块肉,你就眼巴巴黏上去了。”

汪周自己过得不舒服,也不愿见到容渟过得舒坦。

“再说了你一个残废,再怎么对她好,她除了可怜你,还能看上你不成?”

汪周的视线在容渟踩在轮椅上的双腿上扫了一下,轻蔑的,嗤了一声,“断了腿的,还算什么男人。那小姑娘嫩的能掐出水,眼看着日后长开了,得是个倾国倾城的,怎么可能找你这种瘸子,还不如找我这种身强体壮的,还能让她满——”

一瞬间药杵跌落桌子移动与搏斗的声音混在了一起,桌子抵在地上尖锐移动的声音刺得人耳膜欲裂——

汪周被紧紧掐住脖子推到墙上,他完全失声,背部抵住墙面,脸色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