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红绫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话,只紧紧抓着帮自己擦泪的手。
那手仍然在擦,可,管红绫眼里的泪,却越来越多。
最后,唐雪姬叹息:“原本,想擦干你的泪水,怎么,却越擦越多呢?”
不多,不多。
怎多得过我经年的相思?怎多得我经年的悼念?怎多得过,我不敢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你这傻孩子,总是太脆弱。”
“是!我从来就没出息,不像你,铁打的身子铁打的心。”不知为何,明明是理智了半生的人,一到这个女子面前,就忍不住如孩子般赌气,“铁石心肠!”
唐雪姬失笑。
这许多年来,她也是很少笑的,如今笑来倒有些不习惯。
“傻孩子,你还是这般……任性。”
“我哪里有你任性,说走就走,说退隐就退隐,就死就死,竟是半分余地都不给人留!”
唐雪姬默然。
见对方无话,管红绫自觉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明明当年就什么都没发生,如今隔了那么多年,却还一见面就扯这些,实在是……太拎不清自己的份量了。
于是,心中一酸。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我一生只哄过两个人,一个是春儿,一个是你。”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却依然带着主人独有的坚定清晰,“你焉知,我是不给你留余地,而不是,不给自己自己留?”
一段话,说得极为拗口,可偏偏,管红绫听懂了。
只是,这让她,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