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剑良的葬礼,竟是符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解他的父亲。
符剑良虽然沉默寡言,待人却是一片赤诚,从全国各地赶来的符剑良的好友竟是挤满了偌大的灵堂。
在他们的口中,符朗认识了一个全新的父亲。
符朗意识到,有许多事情,符剑良或许永远都不会告诉他。
比如说符剑良因为分'身乏术,去年给公司找了个新的合伙人。合作前期还算顺利,可合伙人今年错判市场形势,不顾劝阻跟风把大量资金投向了房地产,却在收购地皮时得罪了本地人,惹上了官司,资金被冻结,公司周转出现了问题。符剑良近半年一直在四处奔波找人打官司,托关系,日日忙得头焦额烂。
哪怕是这种时候,符剑良也从未向他提及。
符朗记忆中的符剑良似乎总是这样,把所有的烦恼独自扛着,报喜不报忧。
不,或许连喜悦也鲜少外露。
无论符朗的成绩有多优秀,符剑良都很少会当面夸奖符朗。
符朗曾以为,那是因为符剑良不在乎。
可葬礼上遇到的每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好友都告诉他,他的父亲以他为荣。
仔细回想,符剑良只在他的幼儿期给予过足够的陪伴,随后便像一个访客般,断断续续地出现在他的童年里。
而现在,符剑良又将缺席他的青年,中年,和老年。
符剑良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符朗披麻戴孝,站在痛哭的母亲身旁,与所有到场的亲朋好友一同仰视着父亲的遗照的时候,他忆起十八岁那年参加好友葬礼时的情景。
那时候的他,看着冯文轩的遗像,泣不成声,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