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几次,她已经非常疲倦,脑海里一片浆糊,出于对旁边是熟人的信任,理智飘飞的玩家任由自己往右侧滑去。
神采奕奕的波本一点睡意也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搭档歪来歪去最后神色痛苦地向自己倒来,他叹口气,一手接住了对方的脑袋,让她不至于摔到自己膝上,而是将头依靠在胸前偏肩膀的位置。
玩家梦见自己在和琴酒出任务。
她枪法不好,唯一一次开〇不仅没伤到人,还被后座力震伤了手腕,琴酒嫌她碍事,此后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玩家只负责脑力任务。
她少有直面他杀人,毕竟两人要么是分工合作,要么是琴酒在大楼的什么位置,远远给目标一枪,她只来得及看见爆开的血雾,不太清晰,也没什么真实感。
但这种情况不是没有,直接看见他杀人的场景。
明明新手任务不是在全息状态下进行的,隔着屏幕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颤抖和畏惧。她害怕他,尽管面对时表现的很有勇气,但其实只要看见他杀人,就克制不住这一点恐惧。
琴酒当然也知道,他不屑一顾,偶尔会说一句“废物”。
玩家感觉他虽然恨铁不成钢,但还是很接受她的恐惧的——既不会影响任务正常完成,对他时又特别听话。
这种害怕反馈到了梦里。
梦里的琴酒简直杀人如麻,还长着六只手,眼睛看着她时偶尔还会变成黑洞。
黑洞琴酒对她说:“毫无培养价值,你也去死吧。”
本来很害怕的玩家突然萌生出一股愤怒,她左手拿出一个魔仙棒,巴拉拉能量就开始变身,拥有了不科学能力的玩家面对琴酒时毫不退缩,“你这个垃圾,凭你怎么能看透
我的强大!”
她冷酷地用魔仙棒把六手琴酒变成了小香猪。
波本感觉胸前的脑袋拱来拱去,对方的手突然小幅度的挥动了一下,嘴里还冒出几句低声呓语。
他低头,侧耳,试图去听,只能听到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可能还是中文。
他按住她乱动的头,决定忘掉刚刚听梦话的自己。
玩家醒来时,是波本叫醒的,她迷迷糊糊睁眼,发现自己趴在扶手上,旁边的搭档已经起身了。
她揉揉眼,刚醒来的大脑还有点空,茫然地跟着自己的搭档走。
她的脑子痛,耳朵也痛,约莫是飞机降落时她还睡着,忘了张口,所以震着了。
波本走着走着突然感觉不对,回头一看,本来应该跟在后面的黑发少女已经落后了好远,他看向对方时,她正好一头撞到了左边的人,然后一脸茫然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道歉。
他无奈往回走,拉着她的手臂,把她带到身边。
两人取了寄送的行李,打了一辆车去酒店。
波本问,“莓酒,你会日语吗?”
玩家不好意思地说,“会几句,之前看动漫时学的。”
波本识趣地没问她看的什么动漫——从她之前看的书来看,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是哪几句呢?”
玩家:“八嘎。”
波本:“……”
波本笑容不变,“还有吗?”
玩家苦苦思索,她记住的日文多是角色名,比如那撸多,啥是gay,马达啦之类的,偶尔听到常见的话也会觉得熟悉,但真要她说点什么,还真有点难。
她纠结了一会,终于想出了一句,兴奋地喊了出来,“西内!”
波本:“……”
但波本这个强大的男人(……),面色不改,“那莓酒打算怎么和日本人交流呢,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无障碍用英语交流。”
这令玩家也犯难了,不过短暂的相处里她已经意识到波本是一个可靠的搭档,于是虚心求助,“波本你会日语吗?”
波本果然没让她失望,“交流的话,没问题。”
玩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哇。”
她犹豫地说,“你可不可以教我日语呢?”
波本欣然答应,又貌似顺口问,“为什么突然想学呢?”
“感觉经常在日本活动。”玩家说,“之前和琴酒也总是来日本。”
“哦?”波本对前一句毫无疑义,但对后一句很感兴趣,“莓酒没有请求琴酒教你吗?”
玩家尴尬地摸摸头发,“他说我听多了就会了。”
波本突然有了预感,“难道……”
“他经常对我说‘八嘎’‘西内’之类的……”
波本:“……”
他神情复杂地说,“真辛苦啊。”
两人入住酒店,因为掩护身份是一对夫妻,只订了一间双人房。
波本很绅士地表示自己可以睡地板。
“不好吧?”玩家忧虑地说,“进来清理的服务员看到会觉得很奇怪吧?”
“也是,”波本早就想到,只是为了立人设才说的,这时就顺着话接了,“莓酒不介意吗?”
玩家自信地说,“我的睡相很好,隔开距离的话,绝不会越界的。”
波本:“……”
他想起飞机上对方动来动去的头,言不由衷地嗯了一声,又开始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套话,“之前有试过伪装夫妇吗?”
玩家就有一任搭档经验,闻言只能想到琴酒,干脆的摇摇头,“波本呢?”
“我也没有。”波本很少和别人长期搭档,一般也都是男性。
玩家本来以为在这方面可以信任他,没想到他也没经验,顿时有点忧心,“那我们露馅了怎么办?”
波本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的伪装技术一向一流,镇定地宽慰她,“没关系,照着见过的例子演好了。”
玩家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一对身影,她思索了一下,好像,这就是传统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