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视线再一次对上时,谢衍放下茶杯,笑了笑:“我脸上又没花,老盯着我干什么,吃东西啊。”
“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瞿铮远说这话时的语调很平静,但他们都知道,这份冷静的背后是长达八年的折磨。
生活在洪流之中,那些棱棱角角一点一点地被沙砾磨平,如今回想起来,依旧觉得漫长而痛苦。
“下次别挑这么贵的地方了。”谢衍说。
瞿铮远鼻尖一酸,差点被这句话弄哭,天知道他盼着谢衍的这个“下次”盼了多久,以至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有种特不真实的感觉。
“我怕这边上菜慢,就先点了一些你以前爱吃的东西,不知道现在还合不合你口味。”瞿铮远轻轻地搓了搓掌心,“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再点。”
“我口味没怎么变。”谢衍说着就夹起一块翅中往嘴里塞。
他在警队习惯了风卷残云式吞食,猛地意识到周围的顾客都慢条斯理地吃着,于是做作地咬了一小口,又抬眼瞅了一下瞿铮远看他留意自己了没。
仿佛是与相亲对象的第一次见面。
瞿铮远自然是留意他了,嘴角依然挂着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宠溺的笑意。
以前谢衍就抗拒不了他的笑容,如今也是,从嘴角到眉眼,处处透着愉悦的心情。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见面以来,瞿铮远头一回这么情真意切地笑着,眼尾都延伸出两道小细纹。
谢衍又思绪万千地想起在酒店里某个夜晚,瞿铮远说喜欢看他吃东西。
吃各种东西,想把他嘴巴填满。
以前没听懂的那些骚话如今全都明白过来了。
他吃得更矜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