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听见瞿铮远说。
真稀奇,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听过儿子说这三个字。
“知道对不起还做?明知故犯?”瞿平生终于抬起眼眸看他。
瞿铮远提了口气,最终又咽回去,眼下这情况不适宜拉高嗓门反驳。
“那感情的事情又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爷爷奶奶不也让你别跟谢蔓结婚么,你做得到吗?”
瞿平生倏地笑了起来,他的呼吸吹散了缭绕的烟雾,眼底却透着股寒意:“你拿什么跟我比?”
瞿铮远被他问愣了,干脆破罐破摔:“反正我们不可能分手的,你也别想挑拨离间,要不然我也能让谢蔓主动跟你提分手。”
最后这一小段是气话,不过似乎有点奏效。
瞿平生捻灭了手中的烟头,眯缝起眼睛看他:“你威胁我?”
瞿铮远撇开眼:“我只是给你提个醒,我光脚不怕你穿鞋的,你要是去找谢衍的麻烦,你一定会后悔的。”
瞿平生的鼻腔里笑出一声气音,那是瞿铮远最熟悉的冷笑。
考试成绩不理想;在学校犯错老师要请家长的时候;说要报考戏剧学院时,他都听到过这样充满不屑与否定的笑声。
瞿铮远板起脸,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态度:“我是认真的,不管是感情也好,我刚才说的话也好,都是认真的。”
瞿平生是过来人,知道局外人的掺和只会让这两人的身心都凝聚得更紧密罢了,没再接这话茬。
他给自己的茶杯里添了点水,漫不经心道:“那四百多万你凑到了没有?”
“还没。”瞿铮远警觉地看着他,“不过你别想拿着个威胁我们分手,我不需要你帮我。”
瞿平生垂眸吹了吹杯里的热茶,一笑置之,他在儿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哪怕毫无底气,也要维持着表面的倔强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