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又上热搜

霍延的声线十分多变。

在他需要的时候,他可以有少年人的清越,也可有成年男人的磁性,有温柔的浅吟,也能有诱惑的低哑。

同一首歌,这是他用第三种音调第三种唱法给她唱。

一次是爬山时他在山间清唱,一次是上回在别墅录音室里唱,还有就是这次对着手机哼唱。

除了第一次实在没机会睡之外,后面两次她都睡着了。

事先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会听睡……

听着那边均匀的呼吸声,霍延轻笑了一下,又换了几个调皮的声音唱这首歌,其中还模仿了女声和老人声音。

亿万火把恐怕怎么都没想到,他们哥哥居然会这样唱歌!

她是真的睡得沉沉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本应该感到挫败的,可……

好像没有。

反倒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才上了不到一天班,就累成这样?

他挂断电话。

又把刚才的电话录音播了一遍。

软件上跳动的语谱图告诉他,她在讲话。

太遗憾,他听不到。

他在脑海中想象过千万种声音,却好像没有一种适合她。

霍延关掉语音识别软件。

刚才识别出来的内容,这会儿还在文档上。

……

沈画这一觉睡得极其满足。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简直容光焕发,什么头疼精神力匮乏,全都没了。

她感受了一下,先前消耗一空的精神力,完全恢复充盈!

正常来说,起码得48小时呢。

异能竟然也恢复了。

这么快?

沈画都惊着了。

她的精神力和异能现在都只是初级,体量小用得快,恢复速度还慢。

这没办法一蹴而就。

只能从一次次的锻炼使用消耗恢复中逐渐增长。

最难的就是恢复这个过程,每一次都不轻松。

这次因为郭静骅主任的事情,她对那一家子厌恶透顶,不惜耗空精神力和异能,也要让那一家子罪有应得,结果就是她一下子把自己消耗空了。

按照预计,她起码得痛苦两天才能恢复。

可这……

她看了一下手机,这最多才12个小时,她已经完全恢复。

并且,似乎是在睡梦中恢复的,都没多少痛苦。

要知道,她在恢复期应该是根本睡不着的,她能记清楚每一分每一秒的恢复痛。

可现在,这……

沈画洗漱了一下,去冰箱里找东西吃。

冰箱里有酸奶面包水果,外面还有麦片等等。

她切了点水果,又倒了麦片拿酸奶泡了,找个勺子挖着吃,一边回忆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

她很疲累地回来这边,勉强洗个澡。

接到霍延电话……

她当时头疼欲裂,好像是,让霍延给她唱歌?

嘴里的麦片忽然就不香了。

记忆一点点全都回来。

她让霍延给她唱歌,保证自己这次不会听睡着。

于是,她睡着了。

沈画想把头埋进麦片碗里。

她……

到底有没有听他唱完就睡着了?

麻蛋,完全想不起来了!

那看来就是没听完。

他唱了什么?

咳,居然,一个字都记不起来。

握着手机,心虚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纠结地扯掉自己几根头毛,疼得龇牙咧嘴,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完全不知道说啥。

好像什么道歉都是无力的。

看看被薅下来的寸毛,沈画也很无奈。

以前吧,她一紧张烦躁的时候就咬指甲,当了医学生后这习惯就改成薅头发,没办法,发量多不怕薅。

可那时候是长发,其实薅着不太疼来着。

现在这板寸,薅起来真的太疼了。

这会儿才早上六点,霍延应该还没起床。

也或者起床了还在锻炼。

所以等她今天下班再给他发信息道歉吧。

这么一想就好多了。

沈画装好背包就出门。

刚一开门,就被吓了一跳。

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

她毫无防备,差点儿没直接动手。

“你怎么在这儿?”沈画无比震惊地看着门口的人。

大清早的,他跑来门口蹲着干嘛?

该不会是……

过来兴师问罪的吧?!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堂堂歌神,喜欢他的人海了去了,她这个没音乐细胞的听睡着了真不算什么,不必这样!

太掉价啊喂!

霍延看她:“昨天很累?”

“还……”

行字没说出来,沈画忽然反应过来,赶忙改口,连连点头。

“对对,还真是非常非常累,累得脑子都模糊了。好像……昨晚上你给我打电话了?我也是今天早上看通话记录才知道的。抱歉啊,太累了,都没听清你说什么了。”

霍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沈画若无其事地挪走视线,心虚的人还搞什么对视,那不擎等着露馅儿么!

“打电话倒是没说什么。”霍延道。

沈画松了口气。

“你让我给你唱歌。”

心顿时又揪起来。

“你说你会好好听,不会睡着。”

“……”

沈画无语,这语气,想委屈死谁啊!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逃不过这一刀。

沈画无奈:“好吧,我就是太困了,你唱得很好听,我听着特别放松,头也不疼,特舒服,然后……就睡着了。”

这绝对是实话。

霍延看了她一眼,脸上没多少表情,“下次……”

“下次一定听完!”

沈画抢答后,终于松了口气。

“哎,你还没说你这么早来干什么?”沈画问。

霍延说:“给你送个东西。”

“哎?”

两人一起下楼。

直接到负一楼的停车场。

沈画有些狐疑,来停车场给她送东西?送什么东西?不会是车吧。

那倒是没半点儿必要。

从小区这边到医院,走大公路得5公里,一路上各种红绿灯,每天上下班高峰期,这儿都是最拥堵路段之一!

她真要开车的话,这5公里路,半小时都不一定能到医院。

就算到了医院,又要开始找停车位……

地图上公寓和医院的直线距离才1.5公里左右,走小区内部道路,再连接一些小道的话,最多也不过3公里的样子。

弄个自行车,或者是电瓶车,最方便不过。

霍延带她找到了停车位。

沈画眨了一下眼睛。

还真是送车。

而且,是一辆电瓶车。

沈画颇为惊喜地看了霍延一眼,又立刻转头去看电瓶车。

白色小型电瓶车,最多可以载两人。

踏板的,有后备箱,周围有一圈保险杠。

车身是白色为底,上面绘制着星云图,车牌都上好了。

霍延说:“最高车速30,头盔在前面挂着,骑车一定戴头盔,慢慢开。”

“哎!”

沈画立马就上去试试,在车库里开了一圈。

她身高腿长,电瓶车又是小型的,腿随便放一下就能支着地,根本不怕摔跤。再说了,她可是开过飞行器的女人,一个小小的电瓶车,有啥难的!

霍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沈画经过他身边:“想不想试试?”

霍延看了眼那高度都不到他腰部的电瓶车,果断摇头。

沈画也不强求。

今天到医院比较早,还没开始交班。

想了想,沈画在外面打包了油条豆浆包子等等好多份早餐。

一回科室,她就收获无数关注目光。

沈画把东西放在公共休息室那边,打了声招呼,谁没吃早餐自己拿。

沈画换好衣服,把口罩和防护帽都戴好,出来就看到忙了一夜,到交班是才清闲下来的护士们,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

看到沈画,大家都打招呼:“这油条是对面詹记的吧,我最爱这家了!”

“他家的葱油饼才是一绝。”

“最好吃的是油条加蛋好嘛。”

“谢谢啊沈医生,你不知道,昨晚有几个醉鬼起摩托车翻车了,闹腾了一夜,累死了。最讨厌的就是醉鬼啊啊啊啊!”

沈画笑:“确实辛苦。”

“哎对了,沈医生你可以啊,真人不露相。医院都传遍了,你救了郭主任的命呢!”护士长方晓梅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笑着说道。

“还有那个人渣,哎那个人渣真名任查,你说他爹妈多会取名字啊。”护士牛彤说。

“要我说,这俩字真冤。”

“行了别吐槽这个,被病人听到投诉,等着被扣奖金吧。”护士长瞪了牛彤一眼。

“烦,吐槽人渣两句都不行。你说现在病人都跟祖宗似的,昨晚有个咳嗽严重到开始喘的儿童,医生给开了沙丁胺醇,那家长非说自家孩子没哮喘病,这种药有激素不能用。靠,那小孩儿都喘不过来气了好吗!”

“你少说两句。大家都知道值夜班又累又烦,对咱们来说什么病都习以为常,但对病人来说就是人命关天,咱自己一两句就觉得说清楚了,不是大事儿,可病人不知道啊,就以为你敷衍。这医患矛盾可不就来了?尤其是你啊牛彤,管管你这张嘴。”

牛彤撇嘴:“我是有点儿嘴贱没耐心,可郭主任哪儿不对了?还不是一样被神经病砍。”

方晓梅狠瞪了牛彤一眼。

又说:“沈医生你不是专硕吧,不然规培期早够,现在都能升主治了。”

沈画笑笑。

牛彤也好奇地问:“沈医生听说你14岁就上大学了,还是你们省理科前十吧,我要能有你这成绩,肯定不学医。不过沈医生你这么厉害,不学医就浪费天赋了哈哈哈。”

“沈医生你原本没想来医院的吧,不然上专硕多省事。是不是忽然发现自己还是对临床更感兴趣,就来医院啦?临床真的太累了。也操蛋。”

“对了啊沈医生,听说那个人渣伤得特别重,毕竟是被近距离打了一枪,听说本来都活不下来的……沈医生你为什么要救他啊。”

牛彤不解,愤愤道:“这种人就该死!郭主任那么好的人!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像郭主任那样脾气好的主任医生,尽心尽力。没说别的主任不好的意思啊,就是郭主任她……特别好。”

“噗,待会儿给咱们邓主任听到要吃醋了。”

沈画笑了一下,“是啊,郭主任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那你为什么救那个人渣?”牛彤不解。

沈画:“郭主任伤势特别严重,最难控制的就是出血,我学过一些中医,刺激穴位止血是强项。我若只救郭主任,不管那个任查,回头被人知道了,肯定要说咱们医院对任查消极抢救。虽然任查是人渣,可上了手术台,他就是咱们医院的病人,必须全力抢救。我去帮忙了,别人也就没话说,咱们尽力了。”

牛彤撇嘴:“反正我就是气不过。”

“小沈这点做的很好。”

邓薪海副主任从外面进来,“你个牛牛,一看就不如人家小沈医生脑子好使。这次的事儿本来就是咱们医院占理,虽说那个任查救不救得活都不影响什么,可有小沈帮忙,救活了任查,咱们医院就更无可指摘。那些挑刺儿的,就算拿放大镜也挑不出咱的错来,舆论上省力多了。院领导都在表扬小沈呢。”

看牛彤还拗不过来劲儿。

护士长方晓梅无奈,低声说:“你当那个任查留着命是好事吗?真死了,一了百了,说不定家属还能再反咬医院一口。而且大多数人的想法就是,死者为大,人死罪消,毕竟他死了,而郭主任活着呢。到时候他们反倒是成了弱势群体,再给咱医院扣个消极抢救的帽子,咱还不得被唾沫淹死啊!”

“现在任查活着,他就得承担自己犯下的重罪!况且,他也就只是活着,以后半辈子都躺着下不来床……”

“好像他脑子里还长了个瘤子,压迫住了神经,神外说位置比较刁钻不好做手术,建议保守治疗。要不了多久他就不光是瘫痪,连胳膊都不能动,控制不了大小便……你想想,这样活一辈子,还是马上就死,哪个受罪?”

牛彤眼前一亮,“那肯定还是活着……好啊!”

方晓梅叹了口气:“人啊,死可太容易了,活着才难。”

邓薪海单独叫了沈画去他办公室。

“昨天的事儿,领导有批评也有表扬。”

邓薪海直说,“场面话很多,我也不一一跟你复述了,你们小年轻不爱听这些唠叨。出去别人问,可别这么说啊。”

沈画失笑:“明白,出去我就说,邓主任完满地传达了院领导对我的批评教育和鼓励。”

“上道。”

邓薪海也笑,“除了场面话,也真有点情况要问。你昨天那手,露的可真是技惊四座。按压穴位止血,真的能这么有效?”

“您不都看见了么。”沈画说,“一些简单的手法我可以教,但像昨天邓主任和任查那么严重的,恐怕只有我能做到。若是配合行针,效果更好。”

邓薪海迟疑了一下:“你这手,是中医吧。”

沈画:“我中西医都学。”

邓薪海无奈:“行吧,知道是你们的秘密,我也不多问。就问你,还会别的吗?”

沈画眨了一下眼睛:“会的不少,但不能用。”

“为什么?”

“我没证,规培年限也不够。”

“……”

邓薪海无语,简直痛心疾首:“你说说你之前都在干嘛呀,白白浪费时间,可惜可惜,太可惜了!”

邓薪海忍不住站起来,转了几圈:“小沈我跟你说,回头我带你上几台手术,止血啊缝合啊什么的你小露几手,叫大家看看你基本功有多扎实。这样轮转到别的科室,大家都愿意带带你。这两年多上点手术,后面一上主治,你起点就跟别人不一样,马上能独立手术。”

沈画:“……多谢邓主任,但是最近,我恐怕,请假比较多。”

邓薪海像是没听明白一般:“什么玩意?”

“咳,请假。”沈画说,“我跟了一个保密课题,我的中医技术需要配合那边。倒也不会特别多地请假,但恐怕隔几天就要去一趟。”

邓薪海半天没说话。

过了会儿才道:“你行啊你。你中医有证吗?能跟保密课题,说明你水平不低啊,怎么不去中医科?”

沈画:“我中医也没证,九月去考。”

邓薪海眼神更古怪了。

中医也没证,还能跟保密课题,那就是家里比较有劲儿了?

行吧,是他瞎操心了,以为这小姑娘真没后台呢。

不过这姑娘心性是真不错,明明有后台又有能力,却一点儿都不高傲,不显山不露水的,舒服。

邓薪海摆摆手,示意沈画出去,眼看沈画要走到门口了,他又赶紧叫:“等等,你晚点去看下郭主任,郭主任醒来说不了话,不过肯定是想见你的。”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