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诣修站在一棵参天的老槐树下,四下寻找,再也没有发现那个小孩的踪影,但是他却发现了另外的东西。

“蔺师弟,你看这是什么?”

老槐树似乎已经有了好几百

年的年头,树干粗得两人合抱不过来,树皮苍老又粗糙,似乎已经有了龟裂脱落的迹象,而在树皮的下面,居然隐隐有血丝浮现!

那血丝似乎有生命,在槐树的老树皮里流动。

沈诣修靠近槐树,仔细查看这个东西,猛然间他脑子里顿时想起了什么,沈诣修大声喊道:“我想起来了,这是魔族的召唤阵法!”

沈诣修记性算不上多好,《仙域之主》他也只记得大致情节,但是这个召唤阵法他却记得很牢。因为在《仙域之主》的后期,蔺以泽召唤他那个魔族姘头时曾用过,当时他用的是自己的血,还引来其他几个小攻好一阵心疼和吃醋。

槐木、鲜血……以及一个虔诚的召唤人。

沈诣修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村这些僵尸都不会流血,因为他们的血液早已经被这个巨大的阵法给吸收干净了。

一整片的槐树林、一整个村子人的血液……

“嘻嘻嘻哈哈哈……”隐隐约约间,有稚嫩的孩童声音在笑。

沈诣修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几分那棵巨大的老槐树。

“划拉——”衣服破裂的声音。

沈诣修感觉自己的胳臂处传来一阵疼,他的小臂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有血从那口子里溢出来,滴落在地上,很快便被大地吸收了个一干二净,而旁边的老槐树,则肉眼可见地摇动了一下枝丫。

显而易见,血是被它吞食了。

这一刻,沈诣修突然知道了林村死去的村民们为什么身上那么多伤痕了。

胳臂被人抓住,很快,一种温暖的感觉出现在手臂受伤的位置。

转头看了眼垂眸认真为自己疗伤的蔺美人,沈诣修再次被感动了。

“蔺师弟,你真好,谢谢你。”

蔺以泽长长的睫毛在听到这声谢谢时微微颤了颤,然后宛如展翅的蝴蝶般抬了起来。

他望向沈诣修,唇角弯了弯,说道:“这是应该的。”

听见蔺以泽这话,沈诣修更加感动了。

想他大学室友那帮损友,看见他栽跟头恨不得往前面放石头,就怕他摔得不够惨,哪有像蔺以泽这么温柔的。

沈诣修觉得今天自己被感动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他有种恍如在

梦境中的不真实感,看着蔺以泽眉眼弯弯望着自己,沈诣修忍不住问出了这段时间一直悬在他心里的话。

“蔺师弟,你我如今这般要好,你现在总不会想杀我了吧?”

蔺以泽唇角弯了起来,“我会一直护着你。”

沈诣修松了一口气,扭头真诚地对他说道:“好兄弟。”

听见这称呼,蔺以泽先是略不满地皱了皱眉,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垂下眼轻笑出声。

“嗯。”

突然之间,小孩子的声音仿佛幽灵般再次响起。

忽远忽近,听得人汗毛直竖。

“来找我呀,你们不是在找我么?来找我呀,嘻嘻嘻哈哈哈……”

似个顽皮小孩,非要吵闹着与人玩捉迷藏的游戏。

蔺以泽收起了脸上的笑,冷声道:“真烦。”

但是这东西很有几分藏匿手段,自己根本就抓不到它。

“卫严,你能把它找出来么?”蔺以泽低声传音道。

卫严:“尊主,属下无能。”

这也不能怪卫严,他实力本不止于此,但毕竟是仙域下来的人,受天地规则限制,他在下界根本无法发挥出十成十的实力。

蔺以泽凝眉想了想,便从须弥空间中将沈诣修的包袱拿了出来,递到了沈诣修的面前。

“大师兄,我教你画符箓吧。”

沈诣修愣了愣,“你也会画?”

没理由啊,《仙域之主》里面并没有写蔺以泽是个符箓师……

蔺以泽闻言摇摇头,“我不会画,但是我知道怎么画,所看过的符箓模样,我都记在了脑子里。”

沈诣修懂了,蔺以泽的意思是要当自己的符箓百科全书。

不过目前这个时间点,很明显并不适合玩师生扮演类的游戏。

沈诣修想要拒绝,但是看蔺以泽的脸色,他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于是只好老实道:“我现在没有朱砂笔,也没有魔蛛胆囊墨。”

蔺以泽看着他,说道:“大师兄,你可知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符箓师都需要用笔墨才能成符?”

“……”沈诣修:“我现在还只是个二印符师。”

他当然知道有的符箓师不需要笔墨,但要想达到以气为笔,灵力为墨的地步,必须得是灵符师的境界才行。蔺以泽对他的期望也太高

了,他感觉自己有点压力山大。

蔺以泽摇摇头,十分认真地盯着沈诣修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大师兄,你不清楚你的潜力。”

沈诣修他自己也许都不知道,他与灵力的亲和度到底有多高,在还未接触过符箓时便能无师自通,凭一己之力画出二级符箓,这等天赋的符箓师,灵元大陆从古至今,从未出现过。

蔺以泽眼里的信任实在太沉重了,沈诣修只好从包袱里拿出几张符纸,硬着头皮道:“我试试吧。”

“嘻嘻嘻哈哈哈……快来找我呀,快来找我呀……”空中,那个小孩还在不停地笑闹着,那声音一下子远在天边,一下子又像是贴着耳朵。

沈诣修头皮发麻,根本静不下心来。

正在这时,耳朵上传来了温凉的感觉,将嘻嘻哈哈的笑闹声隔绝在外面。也将沈诣修胸腔跳动的声音放大了n倍。

蔺以泽垂眼看着身前的黑发青年,说道:“没事了,开始吧。”

“……”沈诣修:“蔺师弟,你会设置耳障么?”

蔺以泽淡声道:“会的,怎么了?”

沈诣修憋屈道:“没什么。”

也不敢问,为什么非要用手来捂他耳朵。

感受到手下似乎开始微微发烫起来,蔺以泽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清咳了一声后,蔺以泽才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