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胜和俞天梁两人在要塞内试探了好些会儿也没能对封冻了整个要塞的坚冰造成些实质性的伤害，而就在两人要铩羽而归时，巴力尔也带着杜若与清澜飞进了要塞里。

清澜虽是鲛人妖族，但似乎并未觉醒血脉，身上并无修为，因而这会儿只能坐在巴力尔的背上。

好在她人小体弱，巴力尔背着她倒也不累。

见巴力尔来了，仇胜和俞天梁两人双双收敛了修为，继续装成四重天的寻常剑修。

“九生前辈，你有什么思路吗，”巴力尔恭敬道，“我族的族地已经被冰封了多年，斥羽族的族人们每时每刻都在思考着该如何解封它。可惜这些年来却一直无所斩获，希望九生前辈能给我斥羽族指一条明路。”

仇胜沉吟：“这翼鸟要塞被封冻了多久？”

“已经有十余年的光景了。”

“那族地被封之后，斥羽族的其他人呢？”

巴力尔叹了口气：“年轻的斥羽族们都离开族地了，翼鸟要塞位于羽山山顶，本就气温低下，如今被冰封之后更是冷得出奇。白日还好，夜里的时候，即便是有金火箓或者暖身法宝庇体，也会被冻得够呛。”他展了展羽翼，“在这里，斥羽族的羽毛很容易被冻在一起……”

仇胜继续问：“那翼鸟要塞为何会被冰封？”

巴力尔摇头：“我也不知，只晓得某一日，整个羽山上突然刮起了寒风，下起了暴雪。雪停之后，整座翼鸟要塞就被封冻起来了。”

仇胜陷入思考。

俞天梁忽道：“会不会是什么冰道修者或是冰系荒兽的干的？”

巴力尔一愣：“修者和荒兽？”

俞天梁点点头。

仇胜却拆台：“修者的话不大可能，能有此等伟力更改天地地形的修者，至少得是七重天的强者了，但……水寒界中，有这么强大的、善于用冰的修者么？再则，他将翼鸟要塞冰封起来有何目的？将斥羽族的妖修赶出羽山，对这样的强者能有什么好处？”

俞天梁顺着仇胜的思路分析：“那么……师傅觉得冰封翼鸟要塞的罪魁祸首会是荒兽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仇胜道，“

如天鲲那样的上古荒兽早已灭绝，如今留存今世的荒兽，大抵都是一些和我们先前见过的大鲲差不多的混血荒兽，充其量也就是个伪荒兽而已。伪荒兽大多智力低下，就算有着逆天的修为，也只会按照本能行事，”他望了一眼正好奇地打量着翼鸟要塞的鲛人清澜，“就像之前那样，那头混血大鲲虽然有六重天的修为境界，但也只会傻乎乎地追着这小姑娘的气味跑。”

“斥羽族一向与世无争，并无什么天敌。”巴力尔道。

仇胜耸肩：“如果你们有天敌，而冰封要塞的家伙正是斥羽族的天敌……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

巴力尔默然。

仇胜眉头紧蹙，也不知自己查看了尘世间后做出的决断是否正确。

斥羽族的族地，为何会被突然冰封？

他闭上了眼。

·

是夜。

因着翼鸟要塞温度极低的缘故，仇胜等人并未在要塞中过夜，而是跟着巴力尔下了山，在羽山山腰处的某间猎人小屋里暂且住了下来。

鲛人少女清澜体弱，天色刚晚便睡了过去。仇胜怕她伤了风寒，本欲从乾元袋里找张暖身用的金火箓给那小姑娘贴上，但却被杜若阻止了：鲛人与人族修士的身体结构不同，金火箓这样的高温热源反倒会灼伤小姑娘的表皮。最后，还是巴力尔想了个法子，拔了些自己的尾羽，给小姑娘充作了临时的羽被。

杜若对清澜很是上心，仇胜在一旁看着，暗想着许是因为这鲛人少女体弱多病且腼腆柔弱，和杜若记忆里那个没被穿书者穿掉的弟弟相仿，这才移情到了小姑娘的身上。

他叹了口气，突然产生了点老父亲式的沧桑。

待在猎人小屋之外，仇胜一边守着夜，一边冥思苦想。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还是想不明白斥羽族的族地被冰封的诱因。

忽然。

仇胜感觉有人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转头一看，便见自家的大徒弟默默地和他坐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