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鬼缓和了下语气,“掌门,你知道,我总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确定真的要……把消息透露给他们?”
万古听庞鬼这么一说,脸色果然好转了一些,沉声道,“庞长老……你是知道的。千流就是我唯一的儿子,修炼了我们这个功法,我这一辈子也就只能有他一个儿子了!”
说到这里,万古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猛地呼吸了两口才接着说道,“梁枢这个贱人在我面前堂而皇之地杀害我儿,我怎么能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在白无尘的庇护下长大!要不是她动的手,我儿现在都应该及冠了,能代表我们血魔门去和花间派抢地盘了!”
他越说语气越是激动,两颗眼珠子突出得好似要掉出来一般,那视线却又阴毒得可怕,若是梁枢真的站在这里,恐怕都要被他千刀万剐!
庞鬼没有多劝,只好慢吞吞地说道,“我去青楼的时候,装作不经意把消息透露了出去,想来花间派很快就能知道了。”
血魔门这会儿只能勉强算是个二三流的势力,地盘少,产业少。但花间派作为魔门最厉害的门派,不仅是实力高强,秦楼楚馆赌坊这些最赚钱的生意,有半数都是他们在操控,可谓是富得流油。
刚刚得到梁枢时,万古还做过有朝一日他儿子能把花间派吞并的愿望,可惜这个美梦还没踏上征程,就硬生生被梁枢给掐断了!
多重仇恨叠加在一起,他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想报仇!
那些长老还劝他,留下梁枢,门派依旧有机会……
呵呵,有机会……这个机会是他们的,他的儿子却早已经没了,享受不到了!
他凭什么把这个机会留给这些不和他同心的人?
想都别想!
“好,很好……庞鬼,你做的好!”万古拍了拍他的肩膀,脸颊僵硬地上提,摆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亲切地说道,“我现在的指望,就只有给我儿报仇了……等大仇得报,这个门派,我就留给你,让你也当一回掌门!”
庞鬼连声说不敢,万古又是勉励几句,才看着他离开。
人一走,他顿时又换了副面孔,刚刚僵硬的脸颊耷拉下来,眼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留给庞鬼?
嗤!
这本来应该是留给千流的家底,怎么可能留给庞鬼呢?
他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块灵牌,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还一捧捧地从旁边血池中鞠起血水,浇灌在灵牌上。
“我儿放心,他们都会下去陪你的。你多喝点,别在下面饿着了……”
梁枢、白无尘、还有那些眼睁睁看着你死去的长老……他不会放过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旗云剑派现在应该也得知白无尘在他们这里了吧?
“嘻嘻……”
他等着呢……
.
一个时辰前,旗云剑派。
萧让站在门口,神色莫名。
“峰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面前此刻竟然站着一排旗云剑派的弟子,他们手中持剑,却将剑尖对准了他!
而在所有弟子之前,还站着一位发色花白的长老。他身着黑白二色的长袍,头发仅以一支木簪束起,单手持剑背于身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我什么意思?萧让啊……你可还记得你是旗云剑派的大师兄,你又是什么意思?”
萧让的视线一一扫过这些弟子,心头仿佛梗了一口血一般难受。
“小七,早上我还指点了你两招;文和,上个月是我帮你打通了身体里的一处暗伤;润生,去年是我帮你安置了亲人……”
这些弟子一个个都是他这两年手把手教过的第七代弟子,听到萧让的话,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却没有一个人放下剑。
“我自问虽然不会当大师兄,这两年也没有一丝一毫地懈怠,大家但凡有事找我,我从未推辞……”
“好了,萧让!这些话说的再多,你敢说现在出门是去哪里吗?你要去做什么?”峰长老连忙打断了萧让的话,刷得一声甩出剑,狠厉地质问道。
萧让神色不变,冷静地说道,“去探望一个朋友。”
“朋友?”峰长老哂笑一声,“那可真是朋友,和白无尘有关的朋友吧?身为旗云剑派的大师兄,你竟然还敢和杀人无数的血魔有所牵扯,你坐在这位置上就不会心里愧疚吗!”
萧让脸色陡然一变,却还是低声解释道,“白师兄他只是为了救人,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不封锁在那边,整个南方地区都有可能受到感染……”
“一派胡言!”
峰长老立刻喝止了萧让的话,抬手一挥,“众弟子听令,将和血魔有所牵扯的叛徒萧让抓起来,关入地牢!”
“峰长老,你疯了!我可是门派的大弟子,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你们,竟然直接把我打成叛徒,还要关进地牢!”
萧让简直不敢相信峰长老敢直接下这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