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成荣整理着自己的袖口,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什么时候醒的?”
言辞舔了舔唇,含糊地道:“就刚刚。”
言成荣掀了眼皮打量着他,似乎是判断着他话的可信度,随即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旁边的木椅上:“说罢。”
“说——什么?”
言成荣抬头,神色漠然:“刚刚你没听见?”
听是听见了。
但是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从一见钟情那里开始说吧。”言成荣提醒。
言辞:“爹你相信摄政王的话?”
“原本是不信的。”言成荣看着他,“但是就在刚刚,我突然看见了他腰上的那块玉牌。小辞,那块玉牌我记得你也有一块,那是你娘给你留下的,平日里总是贴身戴着——王爷那块你瞧着不觉得眼熟吗?”
言辞心里“咯噔”一声:“爹,你听我解释……”
言成荣点点头,好整以暇:“好。你解释。”
言辞语塞半天,实在没能找到什么合适的借口,只能吞吞吐吐问:“如果我说,那是王爷他觉得玉牌好看,强抢去的,您信吗?”
言成荣看他:“小辞,你是在隐瞒些什么?”
言辞被盯得心虚得厉害,把视线微微偏过去,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
其实他那话也不算诓人。
毕竟当初是姬无咎自己用抑香丸作为诱饵,非要与他交换什么定情信物。他情急之下把玉牌交出去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签订的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毕竟当时那种情况,他连言成荣都不敢信,能求的,也只有一开始就知道他身份的姬无咎了。
但是没想到还是忙中出错。
如果他当初知道送出去的这个玉牌这么宝贝,他怎么也不该拿这个去送啊。
思及此处,言辞突然又似是回忆起了些什么。
他重新将视线落到言成荣身上,沉了一口气,抿住唇缓缓试探道:“那爹呢?您是不是也瞒了我些什么?”
“我记得爹一直不想掺和太子和摄政王的党派斗争,怎么如今不过我出门一趟的工夫,竟然就和摄政王如此亲密了?”
言成荣沉默良久,叹着气道:“从前不掺和,是为了保住整个王府。现在掺和了,自然也是因为这个。”
言辞听着,垂在被子里的手微微紧了紧,明白之前的猜想全都成了真。
所以说,姬无咎真的抓到了言成荣通敌的罪证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选择包庇荣王府?
这样的罪名,就算他是摄政王,若是日后被姬子楚翻出来做文章,恐怕连他也要吃挂落!
言辞咬着手指琢磨:难道说,荣王府手里还有什么其他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