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停顿半拍:“不过本王记着这么些年,荣王也未曾在战场上与西桡正式对战过,想来应该是不认识他。”
言成荣抿住唇,看着对面那人明明微微含笑,却冷若寒星的眼,眉心微动,心底竟罕见地浮起一层浅浅的不安感。
灯光下,他能看见姬无咎的手中长刀光泽森冷。
“荣王来的真是不巧,若是再早上片刻,这贼人本王就可以留给您亲自处决了。”
姬无咎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轻笑了声:“不过,只怕荣王久不上战场,心肠软了。今时今日,就算知道面前站着的是敌国将领,拿起刀却也下不去手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但言成荣再次回想起姬无咎的那个眼神,却依旧觉得像是心脏被他攥在手里一般,让人平白有些喘不过气。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气,无论怎么看,可都不是想要巴结拉拢他的样子。
反倒更像是某种试探与警告一般。
沉默好半晌,看着言辞,淡淡应了一声:“或许吧。”
言辞见言成荣信了,微微舒了一口气。
只是还没等精神完全松懈下来,那边言成荣踱步走回书案后面坐了,微微抬头:“只不过,辙儿先前说的话也没错,这次秋猎你的确是一无所获。况且你应该也记得,我们之间毕竟早就有约在先。”
言辞听到这儿,刚落下的心又倏然提了起来。
约是的确约了。
但是在此之前,谁知道他竟然真的连只兔子也没能抓着呢?
悄悄地看看言成荣眉眼间的神情,心里抱着侥幸微弱地挣扎:但总不能因为这个,他就要真的把他送去边境吧?
言辞收回视线,干巴巴地:“记得。”
言成荣指尖轻轻在书案上点了点:“按照约定的惩罚内容,如果没达到预期,你本应该即刻就要出发去军营的。但,念在此次情况特殊——”
言辞耳朵微微竖了起来。
“明日起,赵参领会继续带着你练习骑射。”言成荣微微笑道,“这一次,不定期限,就一直持续到你能真正出师的那一天为止。”
言辞:“……”???
我有一句粗俗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而且什么程度才叫出师?
赵参领很忙的。
他不能如此无耻地侵占着一个优秀将领的所有精力,他本来应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为国尽忠奉献,边境比他更需要他!
只是心里的吐槽百转千回,言成荣却显然没有接收到。
而且看这拒绝继续交谈样子,也似乎并不打算再和他讨价还价了。
摆了摆手,示意让言辞也赶紧离开。
言辞不甘不愿地起了身,点头告了别,但挪动的过程里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往言成荣的方向看着,期望他能回心转意。
眼看着言辞都已经走出内屋,这边刚刚把手搭在外屋的门上,却听屋子里面,言成荣又突然开口问道:“话说回来,小辞你与摄政王——”
言辞愣愣回头:“什么?”
言成荣遥遥地看着言辞茫然的神情,许久,大约是觉得不太可能,微微摇头,将喉咙里的话又咽了下去:“没什么。”
“不早了,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