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看向开车的陈招弟,见她脸色难看,嘴里喃喃地骂了句什么,陈父还继续唠叨着:“这世道不知道怎么了,我儿子白白被他们杀了,杀人的还在外面挣了大钱,我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偏偏就这么倒霉,辛辛苦苦挣的养老钱也被骗了,下半辈子……”
陈父忽然惊觉说漏了嘴,立刻不再说话,猛地吸了一大口烟,陈招弟却是听明白了,猛地停下了车,所有人身子都是一倾。
陈招弟转头盯着陈父:“爸你说什么?你的钱被骗了?被谁骗了,骗了多少?”
后边有车从旁边绕过去,车主按了几声喇叭,探出头骂了几句,陈招弟没理会,继续盯着她爹。
宁寒远咳嗽一声:“陈……招弟,我来开车,你坐这边好不好?”
换了座位,车子重新发动,陈父架不住女儿的追问,只得说了。
他的手里有十来万块钱,大部分是工厂赔给他的钱,还有一部分就这些年他和陈母打工的积蓄,在镇上盖房子花了五万多,其它的都存在银行里面,是两人的养老钱。
现在,这些钱都被莫名其妙地骗走,陈父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老子断了一条腿,才挣了这点钱,狗日的骗了老子的钱,让他们生儿子没,生女儿没肚脐,脚底流脓,头顶生疮,拿我的钱去买药吃……”
陈父说不清自己的钱是怎么被骗的,只会喃喃地咒骂,如果是平时,听着这么恶毒的语言,其余几人都会有不适感,可现在,看着可怜的瘸腿中年人,再想想燕母还在医院里住着,似乎骂得再怎么恶毒,也无法宣泄心里的火气。
“老子已经报案了,等公安把他们抓住,让他们吃枪子儿……”陈父还在低声咒骂,陈招弟问了几句,他也说不清楚,只得劝他几句,要把他送回镇上。
陈父摇头不肯回去:“你妈还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了,还不被气死?我命苦啊,儿子已经没了,如果老伴再气死,就只剩下一个没什么用的女儿了。”
说到这儿,陈父看看燕鲤:“招弟啊,你看看人家鲤鱼,考上名牌大学,多有出息!鲤鱼,你这是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