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北城的沈恬便戳了戳颜安,问要不要在假期最后一天出来聊个五毛钱。
颜安为沈恬打boss归来欢呼:“约!约哪?”
颜安问沈恬约哪里好,对方说:“喝两杯?”
颜安隔天要飞:“我喝不了,你不用飞吗?能喝酒?”
沈恬:“我大晚上的航班,没事。”
两人约了傍晚时分出来,还是上回那家小清吧,但上回那个旗袍美人却不在,今天的酒保是个男生,眉眼笑容都掺上几分风流。
颜安评价道,也是枚帅哥。
颜安早到,侍应给颜安推荐了几款鸡尾酒,她都摇头:“有什么没有酒精的东西推荐一下吗?”
侍应指了指酒单上最角落的一排:“大多喜欢喝冰的客人会挑薄荷苏打绿,热饮的话推荐桂圆蒲公英。”
清吧里头暖风开得足,颜安将外套摘下也不冷,便要了杯冰的。
就在这时,沈恬也到了,她将大衣脱下后便要了杯威士忌。
颜安眼珠子瞪着对方:“你要喝威士忌?”
沈恬:“来一杯,没事。”
颜安嗅出来点不对劲,眉梢轻扬,没有吱声。
侍应离开后没多久就为两人上了酒,沈恬举起玻璃酒杯跟颜安碰杯:“走一个吧。”
颜安用苏打绿给她碰了碰杯,问:“妞,boss不好打?”
沈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分手了。”
颜安诧异得不会说话了。
分手了?
上一回在海南,沈恬跟宋皓冷战也是这么几年来第一次。
这两个人,颜安看着他们一路走来,宋皓人踏实,喜欢沈恬也是真的喜欢,骗不了人。
颜安:“谁提的?”
沈恬:“宋皓他家说空姐这个职业太高级了,跟亲戚们谈起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儿媳妇是干哪行的,他们家高攀不得,说,要是宋皓真心喜欢,他们也不阻拦,就是最好得换一份工作,谈到年底再考虑要不要结婚。”
颜安眉头紧皱:“什么鬼话!?”
沈恬:“他家还说,结婚最好工作和生活都搬回到他们那去,生了孩子好给我带。”
沈恬:“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将这几年的付出都白费。”
颜安:“宋皓没帮嘴?”
沈恬笑了笑,眼睛在这时到底还是红了:“没。”
颜安暗自倒吸了口气,话在嘴边就不会说了,她怕说出来的话忍不住要太糟糕。
这个年过完,沈恬跟宋皓就谈了快五年了,一个女人的青春年华,有多少个五年。
沈恬垂着头,看着琥珀色的酒在冰球中缓慢流动,情绪很平和,只是眼眶红了,人少了生气,便像被抽掉了丝灵魂。
沈恬的这丝灵魂,颜安想,那名为爱情。
沈恬说:“说实话,其实我早有预感跟宋皓大概不会长久,但谁想到呢,异地也坚持了这么久,但最后竟然卡在了这里。”
沈恬:”他说他妈始终都是他妈,他就只有一个妈,他说什么都可以听我的,但能不能在这里让我为了他退一步。”
颜安听到这,终于忍不住了:“草,这他妈的龟孙子,谁还没妈了?!凭什么要委屈别人家的女儿。”
颜安满腔同仇敌忾,声音也飙了起来,周遭的几桌都朝这姑娘看了过来。
沈恬:“他说他妈妈生他的时候差点难产,过程很艰难,落了病根,他得尽孝。我问他,如果以后我为他生孩子,同样也落了病根,我跟你妈产生矛盾,你是尽你妈的孝还是替你孩子尽我的孝?他沉默了。”
颜安看了眼沈恬,对方面上没有什么大悲大痛,全然是决然。
这一晚两人在清吧里坐到了深夜,谈男人、谈工作、谈生活、谈理想,无所不谈。
在酒将尽的时候,沈恬说道:“挑男人真的要擦亮眼睛,不能只凭一腔热血了。”
颜安因为这句话抿了抿唇,拥抱了她。
颜安重新回到了飞四休二的排班里,沈恬也照样是那个发光发热的沈恬。
在四月的第三周,颜安跟沈恬同一个航班,飞白水。
班表出来时,两人在群里约饭,周勉看到,说一起。
颜安跟沈恬只当这人在发神经,哪知道周勉转头就去订机票,把订单甩群里。
颜安:暴发户果然不一样。
沈恬:便利店大王就是阔绰。
白水是一个与“水”这个字毫不沾边的内陆城市,白水地势低,都是平原和盆地,冬天能降到零度,夏天的时候太阳高挂在头顶,仿佛能将人炙烤得冒烟。
这是个与南延水平反转的城市,这里一年四季都少雨,干燥,且四季分明。
四月中下旬的白水温度适宜,是个旅游的好时节。
颜安的航班到达后便收到白水机场时刻的变动,由于空管,整个机场临时压缩时刻,颜安返程的班机被取消,顺延了一天。
沈恬:“今晚的饭局?”
颜安:“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