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儒雅僧人的后面,还坐着几人,其中有一名给赵远的印象很深,是来自江水寺的明法僧,因为赵远最初和儒雅僧人竺法潜的矛盾,其实就是因为这个明法僧在公开的场合,贬低陈止的洛阳诸评,又撺弄几个司衙,最终使得佛评成型,让赵远很是不快,这才会主动出头。
没想到那竺法潜果然是有着大才,而且背景很硬,一番论道之后,让赵远越发有些下不来台了。
此时,赵远刚刚一现身,这屋子里的众人,就都注意到了他,纷纷侧目过来。
“赵远又来了,估计还是来辩论的。”
“还真是不死心,但话说回来了,当初他在诸评之前,不也挑战过陈止么?最后也是干脆认输,怎么碰上竺法潜,就这么一根筋了。”
“我估摸着,还是他对佛家之说,心存疑虑,最近那些崇陈之士,不都说了么,佛家之说可以学之,但佛统之传不可效之,说华夏自有师传道统,可以纳佛入其中,不可以佛而代之。”
“嗯,估计就是这个缘故,之前我还觉得有些杞人忧天,但现在一看,这位竺法师可是不得了,也就是三十岁吧,连佛图澄大法师都称赞了他,说是这位将般若领悟通透了,所以才允许他在洛阳讲学。”
“对,对,我听说佛家能讲学、宣讲的,那都是宗师一样的人物,这位竺法师才多大年纪,又是王家出身,而今已经是博古通今,佛学决定的人物,自从他来到洛阳,宣讲、辩论,无人可挡,那真是冠绝洛阳的人物啊,相比之下,找他辩论之人,就显得有些不敌了。”
……
这些人议论着,目光就都落到了赵远的身上。
当下的百家茶肆,其实有些古怪,本来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世家中的一些年轻子弟,虽说有地位,但论政治地位,还是不高的,但现在围在这儒雅僧人竺法潜身边,一个个衣冠楚楚、神色从容,都是养尊处优出来的气度,那就是各大世家中的中高层了,所以他们的眼界更高,议论的时候,也会牵扯到整个洛阳世家的局面。
其实赵远亲自下场,也是代表之一,他这样的身份,平时来到百家茶肆,这里面的人还不得将他奉为上宾,哪里还敢明里暗里的嘲讽?
不过,赵远来了的动静,只是持续了一会,那宣讲的僧人,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依旧还是说着,只是冲着赵远轻轻点头。
毕竟在这宣讲的过程中,不断的会有人过来,身份也都不一般,如果每个人都停下来问候一遍,那这佛也不用说了。
赵远倒也不以为意,找了一个地方站住,他的两名仆人可不敢待在这里占个地方,在将赵远送进去之后,就被周围的人打发着去了角落,只是脸上却有着浓浓的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