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起身离开,边走边想,回忆着刚才交谈的细节,渐渐有了思路。
“明法僧询问时,看似在问《师说》,但很多细节有意窥探我在佛学、玄学和经学方面的看法,因搞不清楚此人目的,我有所保留,回去得问问陆映、陶涯他们,这个明法僧到底有何来历。”
另一边,明法僧和白衣青年走在另一边的路上,也在谈论陈止。
“听陈先生言谈,果是有底蕴的人,难怪能写出师说,听他讲解几句,师说中的细节都展现出来了,比我原来领悟要深几分。”白衣青年满口称赞,对陈止很是佩服。
明法僧在听了,笑问:“曹施主,既然对陈施主如此推崇,何不自报家门,也好邀请他杏坛论道,省得将来再跑一次。”
白衣青年苦笑道:“这可不行,我怎能替老师做决定?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我才没有介绍自己的来历,就是担心表明身份,却不能邀请,更为失礼,说不定会让陈先生误会。”
明明法僧笑说:“依贫僧所见,曹施主久不表明身份,陈施主可是十分疑惑。”
白衣青年无奈的摇摇头,话锋一转,问道:“先不说这个了,大师,传闻你因为陈先生吃了一次亏,贵寺上下,都有意和陈先生论辩一次,以重振声威,没想到这次见面却如此平和,真不愧是高僧。”
“哈哈哈,”明法僧抬头一笑,然后摇摇头,“曹施主不用夸赞,贫僧身在佛门,但觉悟不够,有些事尚且看不破,与陈施主的一次论辩是不能避免的,但我这次见他,却不是本着这个心思,只是要见见其人。”
白衣青年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依大师所见,陈先生如何?”
明法僧淡淡一笑,说出一番话来:“吾观陈施主之风采,确当得上品之评,其人俊朗,其声清朗,其言得体,其行进退有度,吾问其文,更听出此人学问通达,底蕴深厚,然其人终究因眼界所限,困于文章道理本身,看不到人世间的大智慧。”说到这里,他还露出了一点遗憾之色。
白衣青年更有兴致了,追问道:“只是简单交谈,就能看出这些?这莫非就是佛门的神通?”
明法僧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这是他话中透露出来的,他看到了人心,写出了师说,却没有看到人心之后的伟力,没有触摸到真正的智慧。”说到这里,他双手合十,轻轻躬身,宝相庄严,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白衣青年见之,也生崇敬之念,隐隐明白了,为何自己的老师会在这个时候,邀请几位佛门高僧北上,也知道了,为何那位王爷会有心推广佛家之说,尽管受到了不少抵制。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又问道:“既然如此,大师日后还要找他论辩?”
明法僧一副豁达的样子,笑道:“还是要的,不得不走这一步,正像贫僧说的那样,有些事贫僧没有看透,觉悟不够。”
他越是这样说,白衣青年越是觉得这位高僧境界高绝。
二人往落脚的客栈而去,等他们过去,有两人从旁边巷中走出,正是左渊、左荆叔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