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的脸色十分难看,然而看在儿子份上,她忍了,问他们有何计较。贾珠道:“如今只能认了,旁人还好,这又是亲戚。”王熙凤啐道:“她们算哪门子的亲戚?”贾宝玉道:“要是不解恨,我说与老太太叫珍大哥哥娶了他三小姨子。”王熙凤被逗笑了:“东府里还不得反了营?”贾宝玉道:“兹事体大,凤姐姐只在家里说,东府那里也不要去,等他们上门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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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王熙凤去贾母跟前,先引得贾母乐了,贾琏跑去贾母那里大哭,先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又说贾珍如此害我。王熙凤从旁一起哭诉:“叫我们二爷这个好性子的娶,他自己怎么不娶来?好好的来说媒,亲上作亲的,我岂有不依的?便是不依,还有老太太作主,孙媳妇岂会亲过孙子?他就这样哄我们二爷了,他自己怎不娶来出钱养?便不说我们二爷,就是我,与他平日里哥哥妹妹叫着,转眼这样坑我们,叫大老爷知道了,我们一家都活不了了。”她是真恨上了,尤其是贾蓉,平日里涎着脸蹭前擦后,一个长相不坏的男子献殷勤,即使你不喜欢他,作为一个女人,虚荣心还是得到很大满足的,因此贾蓉所求所请,王熙凤真真假假地为难一下,总会应允,岂料他在背后捅刀子!又有尤氏,出身的关系,对王熙凤真是好话说尽,岂知又把她妹子送了来,设若再生个儿子……
贾母气得浑身哆嗦,她老人家受风会着凉,吃东西可能坏肚子,遇上事的时候却从来没病过。一面叫贾珍过来痛骂,贾珍只有听的份儿,贾母道:“把小花枝巷的房子收了,叫你媳妇把她母亲妹妹送回家去住着,过了孝期才好娶。”又叫密密地请太医来,看两人是否有孕。结果是都没有,弄得贾宝玉有些摸不准了——尤二姐不是掉了个儿子才自杀的么?
王熙凤又往王夫人处一哭,这回是真哭了:“我为这个家操心费力,什么事都顶着,要不是有个儿子,这会子真要竹篮打水了,操持下的若大家业,最后岂不是全要便宜了那个小娼-妇?尤家两个丫头,一掌
东府一掌西府,贾家要改姓尤了!她存的什么心思?”说得王夫人也是心头火起。
贾宝玉彻底放心了,他不怕王熙凤闹出来,就怕她不闹,默默地解决了尤二姐之后,就该贾琏离心离德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那边贾琏也放心了,本想着拼了挨一顿打的,已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来,不料大家没心思理会他,只贾母骂了一回,贾赦知道的时候就手拿茶盏砸了一下。余下的就没他们什么事了——贾宝玉从中撺掇着要两府切割,这事儿比贾琏偷娶个把人要重要得多。
贾宝玉只作正人君子状,死也不要跟这个在国孝家孝期间聚众取乐又‘陷害’族兄弟的族长挨边,贾政就同意了——谁也不想在这么个族长名下混日子。贾母虽有主意,在大事上却是要听儿子的。至于贾赦,听到贾珍、贾蓉父子聚麀之诮,先把眼睛放到自己屋里诸多妖娆姬妾身上转了一圈,又不怀好意地打量贾琏——他老人家早知贾琏或与自己屋里人有点子默契,如今他心里怎么想的可不大好,不过有一条是肯定的,防火防盗防儿子,不能让他受了东府影响。
然而这是贾氏宗族的一件大事,贾珍哭求着,指天咒地,必会改了,又说:“自家不和外人欺,一旦这么分了,外头人不定怎么看呢,再有落井下石的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