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在城市的污水排出口里面。

袁沅伸手搭在霍无的身上，心里愧疚无比。这个是她的贵人，她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活着带回去。

天还没亮，袁沅就醒了，住在离排水口最近的流浪汉已经起来，正巴拉着自己的那一堆东西，装了小半袋后，提着出去了。袁沅坐起来，目光扫过去，眼前的排水管道至少有五六十年的历史了，依旧保存完好，中间的污水并不多，应该是流向了不远处的大海。两边的石阶上零散堆着些东西。她以前在星际世界时，曾经历过数年的颠沛流离生活。通常一个城市的排水口会寄居着若干人，这里能遮风挡雨，有时候还能从流过的污水里面捞到些东西，是无家可归的人最好的去处。

多少年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她居然又回到了这样的地方。

又有人起来了，啃着半片面包，刷着手机。发现袁沅在看他，连忙转过身去。

手机……她何止是这个没带！她是什么都没有带！电脑手机，还有二楼的那些药。不用怀疑，这些肯定已经落到了某些人手中。她的手机和电脑虽然是常见品牌，但里面的设施绝大部分都被改动了。她只要有其中的一样，走到哪里都没问题。还有那些药，她现在手上哪怕只有原材料，霍无都已经醒了。可惜这些东西，她一样都没带。

不过，生命比起这些东西，还是命更重要。

她摸了摸霍无的脸。真像个睡美人，如果亲一口能醒就好了。可惜现实不是童话。排水管道里住着的人又走了一个，剩下的二个在她的目光下连头都不敢抬。袁沅给霍无传了些精神力，又在他周围做了些警戒。而后站起来，走到昨□□她丢易拉罐的人跟前，踢了踢。

对方耷拉着头，索索发抖。精神力的威压使他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替我看好他！”袁沅说，“我一会就回来了。”

对方点头如捣蒜。袁沅又看了管道里另外一个人一眼。他谄笑着直点头，意识里只有谦卑。

袁沅出去后，这两个好久没动。在其中一个跑到洞口看了几眼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惧怕。不过，好奇终归是战胜了惧怕。丢易拉罐的瘦小个鼓足勇气

朝里面走了几步，远远看着不省人事的霍无。

另一个觉得他太怂了，狠人都走了，有什么好怕？他也过去了。但在距离霍无还有二米远的地方时，脚步怎么也迈不动了，心莫名其妙慌得厉害。

两人就这么远远看着，其中一个捅了捅瘦小个：“长得挺帅。”

瘦小个点头。

“你说他是岛国人，高丽人还是华国人？”

瘦小个说：“像高丽人。”

“为什么不是岛国人？”

瘦小个说：“岛国人有这么高的吗？”

另一个人摇头，又问：“你说他们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