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律师吧。”
盖帅抬头看过来:“非要这样吗?他答应给钱了。”
袁沅转头看他。笑一声。也是,这事她管不着。她站起身。
盖帅拉住她:“……我的意思是再等等,他答应给钱了。”
“给钱就不离婚了?就这么算了?哦,对,大姑活不了多久了,离不离也没关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直都是……我妈不肯离……”
袁沅诧异看向盖帅。一直是袁兰不肯离婚吗?想了想,她听到那些一字半句,好像是有这么个迹象。这就有些不好办了,死脑筋倔着的人原来在自己这边。
兄妹俩没说话了,都沉默着。盖帅那边大约是还有点指望,毕竟是他的父母。
电话响起来,盖帅赶紧摸出来接。何玲玲的大嗓门就跟在眼前一样:“你去哪儿啦?这么久,你妈又闹了,你赶紧过来!”
盖帅收了手机,往医院赶。拦了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经过医生办公室时被叫住了。
盖伟在医生办公室。盖帅迟疑了片刻,依旧是先去病房看袁兰。袁兰难得醒着,却闭着眼睛不肯睁开,两行泪往两边淌,枕头上湿了一大块。
何玲玲坐在旁边劝:“你这哭什么?早就劝你了,你不听嘛。”
“妈……”盖帅叫。
袁兰把头转到另一边。何玲玲说:“你爸来了,知道吗?正跟医生谈话呢。你去看看,别让他走了,今天无论如何得让他拿点钱出来!哪有这样的人?夫妻一起,都要死了,一分钱都不肯掏!你去跟他说,他要是不拿钱,咱们明天就把人抬到他公司门口去!看他还要不要脸?”
盖帅的眼睛都赤红了,像是在极力压制。摸了摸袁兰的头后,转身出病房。
袁沅要跟过去,被何玲玲叫住:“你去干啥?回来!你
能干啥嘛?在这儿看起!”她跟着出去了。
袁沅坐到病床旁边,袁兰依旧闭着眼睛。她摸了摸袁兰的头,精神力顺手掌透过头皮,展现出一副瑰丽的世界,如星系般密布的是神经系统,交错其中的血管丰富,里面涌动的微小粒子是各类细胞,顺流而进,在一处岔口看见了不寻常处,异常生长的细胞形态变化很快,没多久能迅速分裂成长,或聚集成团,或四下散开,前来围剿的正常细胞节节后退。
这应该就是病灶,而且还不止一处,血流转移就是这样,流到哪长到哪。大大小小一共四处,虽不大,但都是关键位置,只怕是开了颅也没办法。
袁兰已经睡着,眼角还是湿润的。病房外面的声音传过来。何玲玲的不需要刻意去分辨,依旧是在指责和催促拿钱,不拿钱明天就把人抬到装修公司去。
看热闹的人不少,细细碎碎议论着。两家的底被掀了个底朝天。医生护士也头疼了,让他们去外面说,别妨碍工作。
盖伟把盖帅叫到楼梯间了,皱着眉头说:“住院费我已经交了,打了五万块钱在账上。你别老怪我对你妈不好了,我们俩的感情早就没了,是她一直不肯签字。我这边也没你们想的那么有钱,这五万块我还是找人借的,我那边去年有几笔账都没收回来,还欠了别人工人一屁股债,现在焦头烂额!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妈,但感情这事儿子你不懂。”
“你对我妈没感情?那为什么结婚?”盖帅反问。
“啧,大人的事,你小孩懂个啥?别动不动就吼!你妈我也不是不管,确实是我这边也遇到困难了。你好好劝劝她,只要她肯离婚,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我不要了,财产我再给二十万,这总该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