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吵吵嚷嚷的，宫女的哭声，稳婆的劝慰，还有卫临一叠声的“拿牡蛎散来！”，有种令人绝望的死亡气息。

甄嬛却是不管不顾扑到床前，口中放声大哭道：“眉姐姐！”

沈眉庄面色灰败，躺在床上，轻声唤道：“嬛儿……”话才出口，泪已落下。

甄嬛脚下一软，伏在她枕边：“姐姐。”

沈眉庄艰难地伸手，轻轻抚着她额发，柔声道：“不哭了，我想和你说会儿话，你叫他们都出去罢。”

在外头的皇帝只看到宫女、稳婆、太医都退出来，心头一震，季昭已然问道：“惠妃如何了？”

卫临跪下悲道：“惠妃娘娘……不好了！现下莞妃娘娘在里头和她说话。”

良久，才听到一声“下去吧”。

皇帝攥紧了手指：“是不是朕失德？才什么都留不住？”

季昭握住他手，温言道：“人力有时穷，皇上不必介怀。”

“是朕对不起眉儿，”皇帝喃喃道，“那时候朕误会了她……”

“皇上。”季昭轻声道，“当时证据确凿，皇上又有什么办法？”

见皇帝低头只是默默，季昭又道：“莞妃与惠妃早年是姐妹，后来不晓得为了什么生疏了，现下却又……这许是到生死关头了罢。皇上与惠妃已和好数年，臣妾私心揣度，临……之前，除去姐妹，惠妃应该还是想

要见一见夫君的。”

皇帝略一犹豫：“她们姐妹话说着，朕就进去……”

臣妾也晓得这样可能不大妥当，”季昭叹道，“可是惠妃的身体……臣妾实在皇上来日痛悔。皇上先去吧，臣妾为您在外头坐镇便是。”

皇帝轻轻捏一捏她的手，不叫人通报，自个儿静悄悄走进去了。

殿内，沈眉庄吃力地伸出双手：“抱抱，给我抱抱孩子。”

甄嬛怕她劳累，安慰道：“你现下身子虚，等好了再抱吧，日子还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