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华妃起身吟诵《楼东赋》,话语未半便已哽咽不止,汝南王又按捺不住为其求情,皇帝面上却是大受感动,唏嘘道:“难为你了。”又叫她搬来近些的地方住。
华妃满面感激,忙是谢恩。
季昭却是蹙眉暗思:华妃再起本是意料中事,只是亲眼目睹,想法又有不同。如今西北战事吃紧,华妃既有汝南王撑腰,又要父兄效命军中,只怕她气焰会更胜以往。便是没有今日这一出,皇帝也要想法子重新捧起她来的。
前线父兄军中效力,后方的女儿若遭冷待,难免让人觉得天家刻薄寡恩。但是一味看重用后宫对前朝的影响力,也是件可笑的事,只能说君王无能。季昭看来玄凌还有些能力,毕竟原著走甄嬛视角,在她弃情绝爱之前,皇帝可还是个好皇帝,后面就变暴君了。然而考虑到女主角的观感转变,玄凌原先的能力多少也得打个问号。
长于深宫妇人之手,气量偏狭。不少事情又失于天真,许多地方又太过计较——这是季昭从书中所见的玄凌。而亲身接触之后,她却觉……
正凝神想着,忽然听见曹婕妤叫道:“到季容华了!”接着不等季昭反应过来,便见她伸手一抽,接着笑了起来:
“这是季容华的——哎呀!可惜了,不能领略容华妹妹的妙音了。还请季容华作丹青一幅。”
果然如此。
季昭沉下心来,不再多想。她早预料或有看她不顺眼之人借此机会出手,故早早做了准备。可是万一被对方
得逞,那又该是何等场面?
设计她和甄嬛的人怕是没想到,这两人一个有剧本,一个有外挂吧。
摒除心中纷纷杂思,季昭迈步上前,盈盈一拜道:“皇上晓得,嫔妾是不通作画的。”
的确,要一个素来不通作画或是跳舞的人,一夕之间学会,实在太难太难了。便是你提前预料到,也没什么法子,只得祈祷好运。可是,谁说她又不能取巧了?
却闻皇帝微微一笑道:“才听皇后夸你聪慧呢。真是。”又挥挥手,“随便沾点墨汁涂涂就是了。只要你能说得通你画的是什么东西,还让大家心服口服。”
这便是一定要她下场的意思了。季昭抿嘴一笑:“容嫔妾取个巧儿吧。”又扬声唤道,“除了作画用的外,再取把扇子来。还有,纸要厚且硬的。”
她确实不通画艺,却不代表她的现代知识全然无用。
记忆深处捞出小学美术课曾经拓展学过的一种画法,她还记得,那种画的名字叫做……
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