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旱州府,早晨依旧寒气逼人,毕竟是西北之地,这浓郁的寒意还要再过上几月才能真正散去。
卯时一过,街道上渐渐有了人息,叫卖声、吆喝声渐渐充斥街头巷尾,远远传去,整个旱州城一时热闹起来。
陈潜独自在后院空地上打着拳,对于院墙外不断传来的吵杂声置若罔闻。
如有习武之人在旁,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流传甚广的破阵拳法。
但这么一套沙场拳法,此刻在陈潜的手上使出来,却犹如老牛拉破车,慢腾腾的、好像双手在推着磨盘似的,气势全无。只有在一招一式用尽时双拳猛的一顿,两臂筋肉紧绷,显露出些许爆发力——
他一边打着拳,一边眯着眼睛,面色看似平静,但眉头却微微皱起,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感受着什么一般。
吐完气,陈潜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眉头皱的更紧,过了好一会方才轻叹了口气。
喃喃自语着,陈潜双腿微微颠动、两条手臂小幅度甩动起来,宽松衣袖的“啪啪”甩动声响中,陈潜身上开始处处冒汗、浑身升腾起淡淡雾气。
但他犹未所觉,只是站在原地继续甩手、抖腿,心中则在思考着——
想到这里,陈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陈潜脸上闪过一道复杂之色。
“第一淬体,打熬体魄,舒展筋腱,练形与筋肉;”
“第三通劲,以呼吸、拳脚用劲呼应体内热息,震动皮膜,活动肌肉骨节,筋骨皮膜由内到外劲力凝成一股,不断贯通,直到劲透腹背,则突破凡胎境,踏入气血境,从此能炼气吐纳,登堂入室!”
“我习武十年,如今凡胎境都没有突破,被卡在锁息层近三年,无论如何都感受不到体内的细微劲力变化……”
“我现在这具身体的根骨虽然算不上极佳,但也非废柴之流,真正制约我更进一步的,其实是对自身变化的敏感!是感觉!”
武者的修行,就是不断认识自身、把握自身的过程,修到高深,对于体内微不可查的损伤也能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