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个大晴天,早晨邱天元睁开眼睛,便被阳光刺痛了眼。
他最近已经能够自己起床了,毕竟根本睡不好,在床上待得再久也没有什么意义。行李在前一天晚上已经收拾好,妈妈煮了早餐,吃完后,爸妈和他一起带着行李下楼,搭车到高铁站。
邱天元看着手机,微信消息弹出来,是陆诚在发哭泣的表情。
陆诚:我想去送你,我妈还不让!非让我去上课!!
邱天元回他一句“少拿我当逃课的借口”,消息框退出来,便看到一直被他置顶着的白椿岁。
在那一瞬间他有一种冲动,想要叫司机掉头,他想去医院,想见白椿岁。他想要摇醒白椿岁,在那个小笨蛋懵懵懂懂睁开眼睛后对他吼说“别睡了”,吼说“只要你说一句‘别走’我就留下”,然后在白椿岁说出那两个字后,他会紧紧地抱住白椿岁。
在那之后不管是谁都休想把他们分开。
邱天元的手指在屏幕上摩挲,最后,他点进了白椿岁的个人资料。
现实与想象相悖。他点下了删除。
白椿岁术后清醒后,他忍耐了两个星期,没有向家人询问,邱天元如何了,毕竟自己才刚醒来,只关心另一个人的话,爸妈和哥哥可能会觉得不高兴。再然后,他在能开口后,又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旁敲侧击,比如有没有人来看过我,学校现在怎么样了。白云鸿都用看起来很平常的回答带了过去,接着他忍不住了,他终于直接地问,邱天元在哪里。
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里,我都没有看到他?
害怕父母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他还结结巴巴地补充,就是那个和我很好的朋友,那时候他应该在我旁边……
哥哥去上学了,妈妈在医院陪着他。听他这么问,妈妈皱了一下眉头,抚摸他的头发,对他说:“不要再想那个家伙了。”
白椿岁有些茫然,问说:“为什么?”
妈妈说:“那个人害得你变成这样,妈妈不想再提起他。”
白椿岁从这句话里察觉到不对劲,他惊慌地抓着妈妈的袖子,辩解说:“不是的!”他手术后没怎么好好说话,因此嘴很笨,他说,“邱天元没有……没有害我……”又说,“是我冲上去妨碍他……”
他乱七八糟地给邱天元说了很多话,本意是申辩,但他的话却让妈妈的眉头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