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努力让自己站直,眼睛转了转,撇了下嘴说:“也没那么接,就是为了给你省钱,不然肯定不会闲得无聊找公交坐。”
他不说客气的话,魏东东心里却才更敞亮了,刚才心里一下子冒起来的自卑自责和难受也好像全没了。
两个人挤在一辆沙丁鱼罐头似的公交车里,江明月说的话带着点埋怨,但一直在笑。
他生了张好看的脸,眼神灵动,不交底地礼貌相处时,身上的富家公子气掩饰不住,他自己不知道,是客气得有些疏离。
在这个时候,说了句俏皮话,露出点友善的狡黠,像触发了某种机关,情谊突然落了地,扎扎实实的生出点根须。
比在实验室互相尊重的师兄师弟更近一些,打破了一些脱下实验服以后两个人天壤之别的生活环境和家庭背景,江明月突然不再是总很礼貌的近乎冷淡的形象,对谁都温和又周到。
他在魏东东心里有了烟火气,而所有的真感情都正是从这点烟火气开始的。
魏东东在江明月心里一直都有烟火气。
他被上面一直不批经费愁得舍不得吃饭,省一点省一点去零零碎碎的买,在实验室里是出了名的,所以之前江明月才会想着把新房床上的玫瑰带给他。
“我以前就从那儿走。”魏东东指了指外面正在路过的那条小路,“我小学是博闻的,出来进巷子就能拐过来,一条近路。”
“然后一直走回家?”
“最热和最冷的时候会坐车。”
“太远了。”江明月说。
“是你不行,而且还有其他人。”魏东东认真地说,“大家都走,省一礼拜的车费,能买本斗魔珠,方本的,巴掌这么大,一周出一本,你看过没?”
江明月没看过,魏东东又嘲了他一嘴,然后给他讲斗魔珠的剧情。
到了换乘的地方,也没打车,好在换乘公交没那么挤,坐到一半,还等到一个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