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懂,出租房的暖气开太大,热着弟弟了。暖气关上,那一个冬天冻得沈欲不敢出被窝。
他还记得小乔的眼睛有多浅,眼神偏执,办事极端,看一眼能伤人。
“谁给你纹的?”乔佚克制着再烧两根头发的冲动,“转过来。”
沈欲宁死不动等身体冷却,恨不得找个厕所隔间。“前老板,不是董老板。”
“董老板?”乔佚勾着手指把沈欲的T恤领口拉开,嘴里的白烟全喷射进领口里。他把烟拿近,距离皮肤1厘米:“还装?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马哥,打拳的。”沈欲回答,不自然地动着肩膀。
“小马哥?跑这么快,我又不杀你。”乔佚用烟头照一点微光,看沈欲身上没洗干净的金粉。
沈欲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这个杀字拖得比较长,蹭过他的发梢。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割开了这张面具。
“乔老板对这行也感兴趣?”董子豪过来,“你们要是喜欢,我多安排几次。钱好商量。”
“你这里挺热的。”乔佚脱了外套,黑头发低低地扎着,雪白的袖口到腕骨处戛然而止。腕口以下全在手套里。
“还可以,以前的老板养着这帮打手,我不搞慈善。”
“打手?”乔佚把外套扔给阿洛,“他们不是打拳的么?”
“打拳和打人,有分别吗?”董子豪碰了碰沈欲,“转过来,别不懂规矩。”
沈欲一动不动,不转,别扒拉我。
“小马。”董子豪又丢了面子,“你真以为自己是龙拳的老大,是吧?”
沈欲深呼吸,情愿憋死。血管里残留的氧气不多了,为什么不能把自己憋晕?
“没有。”但他还是转了过来,用沉厚的面罩挡住下半脸,上半脸抹足了油彩。一瞬间后背烧疼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