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嚎得大声,后堂虎夫人按耐不住,一袭红衣一个箭步便冲上来,一把将小老虎塞到侍女身后。
“你!”他老爹一向怕老婆,很没面子,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而他娘亲虎夫人这边恃宠而骄惯了,劈头便骂:“你个老东西,打自己儿子打那么狠,你再打老娘儿子一下,信不信老娘今天就改嫁?”
虎王:“这……”
虎夫人那头骂完丈夫,回首便气势汹汹纤纤红蔻手一把撸起夏长泽的袖子。
袖子下面明显一片斑驳青紫色的痕迹,还有横七竖八的血痂,看着很是触目惊心。虎夫人也吓了一跳,脸色一白,还是强撑着定了定神:“哼,不过就是些淤痕,也没有伤得多重吧?”
她说罢,用指尖蹭了蹭,竟还真的蹭掉了些凝固的血污,见状更是大声叫了起来:
“底下的皮根本就没有破嘛!真是的,小孩子打打闹闹多大的事情?像话吗,真是的,谁欺负谁还指不定呢!就只你傻,由着别人来讹我们!”
这位虎夫人天生美貌,从出嫁前就是以娇泼不讲理出名的。纪寒食这边皱皱眉,则赶紧把自家小不点往身后护。
却没想到,小不点一挣,直接从他怀里冲到了椅子边
。
椅子旁边正竖着纪寒食来的时候背的那张弓,此弓乃是东海鲛公主所赠,据传是从人间的神工巧匠那里特别订的,弓弦和弓弯都锋利至极。
“小佑……”纪寒食根本来不及劝阻,便见夏长泽抓起了他的弓弦。利落而毫不犹豫地,弓弦朝内,直接在自己藕白色的左手臂上狠狠刮了一道。
血珠瞬间滚滚而落。
“……”
“……”
“小不点!”猩红刺痛了纪寒食的双目。
“你看。”夏长泽脸色没变,甚至眉头都未皱一下,只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定定望着虎王和虎夫人,抬起手来。
手臂伤口深到见骨,却在众人眼前快速凝固、结痂。
夏长泽一字一顿道:“看到了?我伤好得要比寻常人快,寒食哥哥没有过来讹你们。”
“……”
小东西为自证清白不惜自伤,虎王一家三口尴尬万分、完全下不来台。
偏偏在这种其实十分严肃,甚至可以说是“惨烈”的情况下,庭郁则一个没忍住咳了几声,掩盖住险些绷不住的低笑。
其实,他当然也知道不该看戏、不该笑。
问题是……实在是太难得。
妈呀,生平第一次,自家傻乎乎的好脾气师父一天连着爆炸两次,当下气到青筋都爆了出来!
啊哈哈,真的……大概就只是毫厘只差,纪寒食就几乎要忍不住一时冲动,当场把那小东西给拎起来打屁股了!
庭郁自己小时候因为十分的聪明狡诈,再怎么调皮捣蛋都从来没有被纪寒食抓到过确凿的把柄,因而从来都没挨过揍。
但他过去吧,可是陷害那只小狐狸被打过好几回屁股的!
每次小狐狸挨揍,他都要得意洋洋地围观。
虽然纪寒食每次也都是轻轻打,但那个忍无可忍就要抬手的动作,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