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又把手放下了,“以后,绕着宾馆走路,要是让我看见你离宾馆一百米以内,这种事我也不会管你,我发到我们家群里,让老爸和大哥来管。”
……
“听见了吗!”
她咬着唇,翻了个眼皮白他,羞恼还怂,“听见了。”
苟煦默了一会儿,阴沉着一张脸问:“这个开宾馆的会写诗?”
“呃?”顾之意脚跟往后挪了一点点,“他不写。”
“下次科目二还不过,你等着瞧。”
顾之意不知道他怎么又跑到考驾照去了,一脸憋屈相。
晚上,老苟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又说了一遍家训:勤读书,要孝悌。
【老苟: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心里要有数,在外面再自由,再风光,也不能忘记了家训。】
点到即止,兄弟三人一如往日,依次回复老父亲的教诲。
【苟峻:谨听父命。】
【苟澄:谨听父命。】
【苟煦:谨听父命!】
【老苟:老四呢?】
顾之意学车回来晚了点,吃完晚饭去冲了个澡,出来看见老苟的呼唤,家训都出来了,分明是内涵给她听的,她心里暗自叫屈,她干什么坏事了,不就让哥哥装修别墅,赚点钱,至于这么上岗下线么。
平日里老爸一直叫她狗子,叫老四那是非常严肃了。
【顾之意:谨听父命!!】
【顾之意:爸爸,我今天学车,回来都七点了,刚才在洗澡没看见,我准备要上自习去了。】
【老苟:去吧,不要太晚了,注意安全。】
顾之意松了一大口气,别说去给董义轩帮忙,老爸和哥哥这个严防死守的劲头,以后何止绕着宾馆走,看见宾馆两字她都心惊胆战。
天气老儿要和顾之意作对,一到体育课就艳阳高照。
顾之意往脸上,胳膊上涂了一层防晒霜,油腻腻的难受得很。
她把外套丢在脚边的草地上,一抬眼,连洲晃晃悠悠走过来了。
自从上一次野餐之后,因为要学车,她一直没有回连家住,平时上课连洲喜欢坐后排,一下课就溜,除了那天晚上和他通了一次电话,她感觉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他,好久没有和他说话了。
久到一见到他就忍不住会心一笑。
“连洲!”
连洲唇线一扯。
这满脸的笑意,就跟又中了二十块刮刮乐似的。
小梨涡一闪一闪,“连洲,给我看看你的手好了没。”
他虚虚张开右手,手指头干净修长,掌心已经不用包扎,伤口也愈合了,就只有那一根短短的线还没拆。
她低垂个脑袋凑近了仔细瞧,“应该不会留疤。”
连洲掌心利落一收,收回手。
顾之意:……
手不废了,他可得意了。
“今天拆线吗?”
“嗯。”
“廖叔来接你去医院吗?”
他松松懒懒的一声笑,“不用,有人来家里拆。”
顾之意蹦着脚丫子,两手拍打大腿,小白牙露出来,“那我今晚回去围观一下。”
她这个样子,像足了一只在欢快卖萌的企鹅。
连洲垂下眼帘,喉咙溢出一声轻笑,“狗子意,你脸上是不是涂了猪油?”
企鹅蓦地定住了。
他稍稍侧头,拿手点点自己的右脸,“你这里都是白白的猪油。”
顾之意脸一热,机械摸上自己的左脸颊,声儿轻飘飘的,“是我的防晒霜没抹匀……是这里吗?”
一声轻嗤,“右边。”
顾之意左脸摸到右脸,又换了一只手,胡乱抹了抹,脸上更热了,“还有吗?”
连洲语气轻谑,“这是什么防晒霜,油乎乎的,都可以刮下来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