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镇心神摇曳,看清眼前之人,由衷夸赞:“将门虎女,难怪沈兄没少夸你。”
沈贞收了弓箭,面无表情道:“我诸位兄长随便站出来一位,都能打的我跪地求饶。”
可惜,他们都死了。他们的死,你难辞其咎!
苏镇不说话,气氛有点冷。
“你帮我把砚儿救出来,我还你清清白白的好名声。”
沈贞眸光深沉,“世叔有三日考虑时间,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些时辰,这会服软,不觉得太早?”
“不早了!”苏镇谴责的看着她,“沈兄一世英名,怎么有你这么个冷心冷肠的女儿?你拿砚儿威逼我,虎毒不食子,老夫没办法了,老夫怕了你了!你把人救出来,我承认婚书是假的,所有的事我来担当!
沈贞,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活够了。全部希望落在砚儿身上,推己及人,你是沈兄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心事,父亲疼爱孩子,还有理由吗?你一脚踩在老夫软肋上,还想怎样?”
还想怎样?
沈贞目光兜兜转转落在他发颤的手掌,“我不想怎样,人做错了事要能因年纪老迈大不如前作为推辞,那要公道做什么?世叔老了,父债子偿,苏砚有此一劫该怪的是谁?是世叔。
世叔未能尽好教养之责,害他得罪了凤世子。如今求到我头上,不坦诚以待反而拿婚书作要挟……”
她坐在藤木椅,感受着越来越热的天,“世叔倒打一耙的功夫,炉火纯青,我自愧不如。闲话少谈,世叔走出门去,和盛京百姓解释清楚,苏砚,自然无事。我会去求世子,让他放过苏砚。”
苏镇两鬓白发在日光照耀下极为刺眼,他郑重道:“沈贞,愿你说到做到。”
沈贞目色庄严,“世叔,请。”
苏镇站在沈家门口,手里拿着婚书,愣在那,恍了片刻的神。
“这不是显国公嘛,他在干嘛?”
“是显国公,咦?他怎么跪下了?”
路过的行人停住脚步。
苏镇双膝跪地,痛哭哀嚎:“沈兄!我对不起你啊!是我骗了你,我苏镇不是人,就请你在天之灵,饶恕我这回吧!”
“国公大人这是何意?”有
人大着胆子问。
苏镇抬起头,脸上的皱纹好似又深了几条。他道:“我对不起沈兄,婚书是我骗他写的,我当时为贪军功,故意用婚事绊住他,为的是让他甘愿送出半份军功。
沈兄疼爱长女,我骗了他,我不想让砚儿入赘沈家,沈兄死了多年,我日夜倍受煎熬,婚书是真的,但与假的有何异?
我苏家主动毁约,不再承认这门婚事,盛京的老少爷们,你们看清楚,我苏家,并没有绑着沈大姑娘胁迫她救人!”
“啊?苏国公……你、你怎么能做这些事?”有人难以置信。
苏镇一把年纪,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今日,我自毁婚书,以明忏悔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