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春政听到她这番话,心中微动,站起了身。
关霖见他起了身,视线落向了他的右手,只等他伸出手臂,自己便可以挽上去了。
“谢谢关小姐这番言语,不好意思,舞会接近尾声了,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
“……。”
冲田春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了有些风中凌乱的关霖。
关霖看他的眼神带了几分玩味,第一次遇到这样毫不犹豫的拒绝,一口气喝下了高脚杯里的红酒,放酒杯的速度好似要将它摔碎一般,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却越发的坚定了这个目标。
她向来不畏惧挫折,只会越战越勇,尚且还不会被这番小小的挫折打败,对她而言有难度才有成就感。
只是她对自己今天的装扮有些不自信了,是哪里搭配出了问题还是妆容不够精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男人看她的眼神那般冷淡。
冲田春政离开了灯红酒绿的舞会,独自驱车回了家中,舞会上的插曲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毕竟萍水相逢是不太可能会再次遇到的。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切照旧,上班、下班、打麻将、泡温泉、看书、偶尔参加几场商业上的宴会。
只是心中那颗名叫寂寞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渐渐移转,已然不知不觉的长成了参天大树。
纵使他并非一个人独处,纵使他参加各种饭局,与各种人打交道,可心中好似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洞感。
他躺在床上闭眼时,脑海里缓缓的浮现了未来梨佳的身影,只听她柔柔的喊着冲田君。
冲田春政翻了个身,柔软的羽绒蚕丝被让他抱成一团挤压在一起,好似在正抱着一个人一般。他叹了一口气,关了灯,试图进入睡眠。
上海位处海边城市,为了货物的运送,冲田企业在港口处拥有三艘属于自己的货船。除了自家货物的运送外,在闲暇时也会租借出去给别人运货。
这天冲田春政在公司收到了一家公司的货船租借申请单。
这是一家日本中村企业,只是中村企业……是有名的商贸团,出名在他们是日本最大的贩卖烟草公司,同时也在暗地里做的其他的生意,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大家都心知肚明。
诚如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说,一旦有适当的利润,人们就将大胆起来,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在这个年代为了钱,铤而走险的黑心商人并不在少数。
冲田春政将这张申请单夹在了一本《子不语》中,这个企业明明自己也有货船,却向冲田企业租借货船,更像是寻求一种阴蔽。
只不过这个申请单一式三份,除了这一份,还有两份在其他决策者手里。一般这种申请单会在会议上通过投票表决,届时租借与否还要看会议决定。
门被咚咚敲了几下,冲田春政开口示意她进来,今天是他招聘的新助理来上班报道的日子。
之前的一个助理是个日本汉子,四十多岁,是个标准的日本乡绅,同时信奉武士道,随后在无意间聊天时得知冲田春政练习过剑道,便经常邀请他一起去剑道馆去切磋,被他找个理由直接换了。
啧,你们的助理都是年轻漂亮的妹子,怎么我的就是汉子?还是四十岁的汉子?
当然他不会说出这种理由,内心吐槽却也是有的。
他正坐在办公椅上,对于新来的助理,他抱了一丝期待,只求不要再是一个喜欢剑道并且纠缠他让他陪练的四十岁老男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个画着淡妆的妹子,大约只有二十几岁,普通的员工制服也被穿的增色了几分,可谓是年轻又漂亮身材也好。
他该夸那帮老家伙太有眼力劲了吗?
待助理走近了几步,冲田春政握笔的手顿了顿,他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一个星期前在宴会上刻意搭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