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夫人的脸都快笑僵了,耳畔好像又响起上次被羞辱的话,身下的椅子像是长了刺,怎么坐都难受极了。
她本也不想来的,但自从听说了叶府很可能大有来头之后,县尉便没那么淡定了,她在家时常受埋怨,生怕影响了他本就不好的仕途。
无奈之下,县尉夫人只能再次送上门来,赔礼道歉。
“叶夫人,这些都是给两位小公子的补品,还有您的乖侄儿,上次的事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小宝了,他也知道错了,毕竟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您看……”
祁明珠放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却是什么都没说,县尉夫人只能僵笑着坐在椅子上,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他们之间也还是同窗呢,后来两位小公子就在家里读起了书,小宝当时还觉得格外可惜呢,叶夫人,他们小孩子在一起又知道些什么呢,总归是胡闹贪玩……”
听着县尉夫人极为客套的话,祁明珠冷笑一声,毫不客气道:“那你可知道阿诚和阿睿当初为什么不去私塾念书了?可都是令郎的功劳!”
县尉夫人脸色微变,忍不住道:“小宝他还是个孩子,这事怎么能怪到他身上去?”
“我那小侄儿体弱多病,身子虚,常常缺课,令郎不是挪了他的书桌椅子,便是撕了他的大字宣纸,偏偏他又不喜欢告状,光被阿睿看见的就有七八次,也不知暗地里受了多少
委屈,”祁明珠斜她一眼,淡淡道,“孙夫人爱子倒也无妨,但这件事若是道歉,也必须是您儿子他亲自来。”
“再说了,我虽是阿月的姑母,但也做不了孩子的主,只要他肯原谅,我自然不会再计较下去。”
“叶夫人……”县尉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而祁明珠已经懒得再听她说话了,直接下了逐客令:“叶府寒酸,今儿就不留你用膳了。”
眼看着祁明珠油盐不进,直接把条件摆明了,县尉夫人只能暂且离去。
这事祁明珠也没瞒着,直接跟几个小家伙说了,楚西月小脸发白,似乎有些惶恐,倒是阿诚阿睿隐隐有些兴奋,平常他们低调惯了,在外面从不敢惹事,生怕给父亲来不好的影响。
眼下总算可以狠狠出一口恶气了。
叶娇娘也觉得祁明珠做得没错,孙小宝身为县尉家的独生子,小小年纪便目无法纪仗势欺人,等大了可还得了?
没想到左等右等,孙小宝的道歉是没等到,反而等到了县尉家的千金,上次给叶娇娘绣了一打鸳鸯帕子的孙妙玉。
叶娇娘在郸县倒也有几个相识的朋友,但从她去年大病一场后,便渐渐都少了往来,孙妙玉跟她更是没多少联系,闲谈之间都往往针锋相对,称不上有交情。
上次她被几句话吓得小脸惨白,都抹起了眼泪,怎么竟还敢到叶府来?
“娇娘,我又绣了几对帕子,你来瞧瞧?”孙妙玉笑着摊开了几条帕子,上面的绣样无一不精巧别致,除了鸳鸯戏水还有各色的花花草草,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若有喜欢的,尽管拿去。”
叶娇娘狐疑的看向她,不怪她多想,平常县尉家的这位千金最喜欢针对她,尤其是她的女红,几乎年年都要被拿出来嘲笑。
“若是为了你弟弟的事,那就算了……”叶娇娘不愿与她多说。
孙妙玉连忙道:“不是他的事,我们之间难道还没有点儿姐妹情分了?”
叶娇娘尽量委婉的表达:“好像还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