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小心的把药丸放到瓶子里。
撩开帘子,那个挂着小布兜的墨鸽现在正非常骄傲的飞在最前面。
倒是绑着信桶让嗔王信服的鸽子有些失落。
可今天就带了一小兜。
回去给他们加餐!
被它们这样信任和维护,楚家人真的好幸福。
楚修忽然有些不敢想象,楚家驯鸽技法失传后,这些不听任何教化的墨鸽该如何生存。
他们中大多数已经习惯了人工饲养,吃的米,虫都是干净的。
……
可分别,迟早要来。
这场分别注定,让人难过,心痛。
看来,要提前训练他们野外生活了。
今晚的加餐……
最后一顿。
墨鸽:???
此时,魏染也已经知道了燕王的死讯。
她的心情很奇怪。
高兴开心占了九成,剩下的一成是心酸。
但就是这一成,让她极其看不起自己。
那可是从不把你当人的父亲,是为了救命才来找你的父亲。
他临死悔悟,在朝上没说半句关于你的事。
他丢掉一切尊严,用生命偿还罪孽,放下一切恳求顾伏生,那个他曾经一心想要除去的人辅佐魏轩。
他都没提及你,魏染。
昨晚的眼泪白流了。
死的好,死的极其好!
魏染抚着肚子,声音很小,“不管你是男是女,娘都要你坐在那个位子上。暴君明帝都随你,若是女儿,就是慕朝第一个女帝,娘为你选后宫,给你坐稳河山,除掉一切阻挡你的人。”
魏染舀起安胎的汤药,用极其认真的态度,喝的一滴不剩。
魏染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偏激,甚至任何人都不会认可。
但她就是要试试。
魏染原本十分殷切的期盼,这个孩子是男孩儿。
她现在不了,她想要一个女孩。
嗔王要除、郑念要杀、郑明得死。
至于楚修。
他只要安稳的做一个家主,不杀他就算作补偿。
魏染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到,她惊恐不已,唯恐人知。
但是这个诱人的思维逐渐扎根在她的心里,脑海里。
成了一个偏执、可怕的念头。
郑念害怕魏染伤心特意进宫一趟,害怕人知道,还是偷偷来的。
他潜入后第一眼看到的魏染,和他记忆中有些不同。
她身上多了一丝阴沉沉的霾。
魏染撇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安慰我?你不知道他差点死在我殿中。”
郑念不知为何,就是心疼现在锦衣玉食的魏染,“我、我知道你恨他,但他毕竟是你父亲,他死了,你曾经那样对魏轩,魏轩一定也不会做你的靠山,染儿你现在除了我没有任何依仗,难道还要逞强?”
“呵、他活着的时候,是我的依仗吗?郑念,你还是管管自己吧。”
魏染有些不忍。
嗔王来问她是不是给过郑念一个哨子,魏染多问了几句才知道陈撑把他私下做的事偷偷卖了,甚至还打算继续潜伏在他身边,为嗔王盗取技法。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你能一样吗?我是男子,你是女子,你现在是父皇的美人说白了就是一个妾!就算怀孕,你腹中孩儿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万一是个女孩你还不是要找一个靠山。染儿,你别倔了。”郑念觉得十分心累。
就算那晚在霖熙郡自己做的不够好,但接下来他做的一切可都是在随着魏染的心意来。
她怎么也该转变一下态度。
郑念不知道,他这几句话,让魏染把想提醒的小心陈撑的话又憋了回去。
孤苦无靠的是你,不是我。
“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否则我会向陛下禀明一切。”魏染不带丝毫感情的说。
“你、”郑念心痛不已,但他认为自己没说错,也没错做。
魏染就是一时得宠不把他放在眼里罢了。
等她失宠,一定会再来找他。
然而郑念没想过。
或许魏染并不打算皇帝活到对自己没有宠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