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军服，令人振奋的军乐，整齐的队伍……这一切都太美了，宛如一场不愿醒来的幻梦，令所有年轻人趋之若鹜，大家都把战争当做一件艺术品，完全忘记了其恐怖的本质。

哪怕这个时代的军人多么的衣冠楚楚，像个绅士，战争的本质依旧是暴力血腥，依旧是杀戮。

在瓦尔斯塔，大多数人都去圣堂教会敬拜过女武神密涅瓦的神像，因为这位女神既美丽又庄严勇敢，是瓦尔斯塔民族最倚重敬仰的一位主神。

查理少尉望着面前孩子们的尸体，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

脑浆和肠子流了一地的女武神密涅瓦大概不会妩媚动人，事实上，哪怕是女武神，哪怕是伟大的瓦尔斯塔帝国女皇萨兰托斯·米德奈特皇帝，哪怕是装备着华丽银色胸甲的重装骑兵。

她们身上的浪漫主义色彩也大都是那些没流过血、没杀过人，更没见过人被杀的人渲染出来的。

人们只看到军人们得胜归来，满载着战利品大笑的得意样子，但却鲜有人注意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这便是为了获得和平所要付出的惨烈代价，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中，只有胜利者才配得到生存的权利。

瓦尔斯塔女皇残缺的眼睛和肢体便是最好的例子，大都数人只看到女皇住在奢侈的金湖宫里享用盛宴，可她的悲哀与无奈，又有谁能够理解呢？

“喂！那边的士兵！别再愣神耽搁时间了！抓紧时间完成任务！”一名佩戴高阶军衔的军医朝他喊道。

“对不起！我知道了，长官！”

查理·丹尼斯少尉抹了把泪，正当他准备收敛少年少女尸身上的遗物时，一个身影从他背后出现了。

“谁！？”查理少尉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

来者是一位大个子中年人，这显然是个大人物，穿着脏兮兮的帝国元帅制服，显得很邋遢，脸上覆盖着姜黄色的大胡子，额头上、胳膊上、大腿上都缠着染血的绷带，令人触目惊心，若不是此人的体格异常强健，肯定早已支撑不住了。

他那双疲惫不堪、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瞪着地上平躺着的少年少女的尸体。

“这位朋友，你就是在这里找到她们的？”

“是的，我把上层的尸体搬开，才找到了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查理少尉已经认出了眼前的大人物，立正后行了个注目军礼：“伊万元帅！您好！”

元帅举起手臂，示意他不必多礼，然后轻声说道：“谢谢你，少尉，你给我帮了大忙，但也终结了我的希望。”

“额……我不太明白您什么意思，大人……”

伊万元帅低下头，开始清理男孩儿脸上的血渍：“我在战场上徘徊了一整夜了，到处翻找尸体，看呐，正如你见，战场太大，死人太多，我一直都没有找到，能坚持到现在就是因为我还心存希望。”

“敢问……这俩孩子是您的亲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