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作为暴君之子的我作威作福18

因为醉酒,盛宝筝在宫内歇了一宿,第二天才被国公府的马车接回去。宫人们口风很紧实,他也不知道,凤帝昨夜曾探望过他。

国公府伺候的小厮年纪轻,如普通人一样,对皇宫有非比寻常的强烈好奇心,看到世子浑身清爽,忍不住问:“世子,宫内怎么样?”

盛宝筝想了想昨夜享受到一系列服务,果断给了五星好评。

时间辗转又过去了一月,来到了春天。因为赴京赶考的学子,整个京城热闹了许多,客栈酒楼里皆是举人老爷们的身影。

盛宝筝和好友出城游玩,也常常能看到各省的优秀学子,在组织踏青、以文会友,个个意气风华、才华横溢。甚至还有人玩起了曲水流觞,酒杯顺水而下,停在谁面前,谁就要饮酒作赋,这种旧时的雅事风俗,大家都有所耳闻,也心向往之,参加者络绎不绝。

据说很多有名有姓的学子都会去,这可是展露才华、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盛宝筝这种没文化的,被人邀请,连前去凑热闹的心思都没有,连着给拒绝了,他避之唯恐不及,让想看他出丑的人很是失望。

因为家中有个考生,盛宝筝本人在卖科举书,他对春闱考试和这些同窗的宴会有所关注。他见盛宝义一直埋头温书,一本书翻来覆去都要翻烂了,显然早已熟读于心,便鼓励对方多出去走动、放松心情,顺便结交一下朋友。

闭门造车者纵使满腹经纶,却不一定适合官场。

盛宝义推脱不过,只好放下书本去了。一开始还不情愿,到最后每次接到邀请都欣然赴约,回来时也笑容满面,转变得极快。

不过他对盛宝筝说,“我去了几场,认识了不少同窗,原来他们也读宋先生游记,感觉格外有缘分,是值得结交的友人。”

“那就好。”盛宝筝很欣慰,有一种成功送古代宅男出门的成就感。他本来也是宅男的,但没有手机和网络的古代,足不出户太过于无聊,他只能被迫戒掉了宅。如果微信步数能显示的话,他一定每天都走了几千乃至上万步。

盛宝义还在聊自己结交的朋友,是多么多么有才华,盛宝筝也认真倾听,只是没想到对方聊着聊着,却突然话音一拐道:“筝弟,为兄发现同窗内有几个古怪的学子。”

盛宝筝不以为意:“米养百种人,都是书生,有几个脾气性情古怪至极的也很正常。”身为芳华坊的东家,迎来送往的大多都是学子,对此很有发言权。

读书人群体中,有人汲汲于功名,科举只是他实现阶级跨越的工具,或者说是跳板,他考试就是为了做官,做官就是为了升官发财;有的则个性清高,自诩饱读诗书,于是为人处世时,都端着与世间不入的架子。

盛宝义无奈,他想说并非这种奇怪,而是行事古怪。

比如有几个,据他在宴会上交流信息后了解的,明明家境贫寒、出身也极为低微,但却能够日日参加聚会宴饮,出手也极为阔绰。同窗之前也不是没有人疑惑过,他们却道,那几个学子被某某官员看中,愿意将女儿下嫁,他们现在挥霍的钱财其实都是岳家给予的,令其他同窗好生羡慕。

这点也很奇怪。

那几个学子虽说不是其貌不扬,但长相体态也并不出众,应考的排名也并不靠前,难有考中的可能性。在各省神童都云集赴考的京城,可以说是泯然众人矣。纵使千金要择婿、官员要嫁女,很多贡士乃至进士潜力股的还单着呢,怎么会选择这种前途较为黯淡的作为乘龙快婿呢?

但盛宝义想了想,又觉得许是自己多想了,可能是他读书还太少了,无法参悟这世事违和的人情。

在他不断温书和交友的忙碌中,日子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九,会试第一场的举办时间。

会试一般分三场举行,三天一场,前两场都算前菜,最后一场策问是重头戏,参加的名额没有限制,各省举人及国子监的学生皆可应考。举人又包括,考了好几次落榜的老考生和第一次参加的应届生。

最后录取的名额也不一定,历届最少录取90人,最多录取400人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在盛宝筝看来,无所谓人数多寡,盛宝义被录取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于是在紧张的氛围中,他让国公府的马夫将人送到考场,递过一篮子的食物和水,鼓劲道:“好好加油。”

盛宝义点了点头,拿起那沉甸甸的一篮子,从容地跨入考场。

进考场前有例行搜身,他在外场巡视人员中看到熟悉的影子,秦小将军秦骁,他弟弟的好友。

对方身穿铠甲,英武的脸庞上目光如炬,正一丝不苟地执行检查。看到他后,显然也认出他是盛宝筝的庶兄,便隔着乌泱泱的学子,朝他冷淡的略微一颔首,权作是打了招呼。

经过漫长的检查,院门关闭,隔绝外界一切的声响。每个学子手里被发放了三根蜡烛,用以夜间答题时的照明。

盛宝义来到自己所在的案桌,说是案桌,其实有几个木板隔开,相当于一个小型单间,防止考生之间互相窥视。因为要考三天,后边还有简单的床褥,环境还算是干净。

读书人多数本就体弱,平日也不甚注重身体锻炼,因要连续考三天,很多学子头天还能扛住,到了第二天和第三天,因为身体孱弱,就容易出现呕吐、水土不服等症状。

盛宝义对环境适应力很好,全赖盛宝筝给他演示过,对方曾在国公府内模拟了一次封闭式的考场环境。

在黑不透光的环境中,唯有简陋的笔墨纸砚、床单被褥为伴,他得独自渡过三天。也不能说是独自,盛宝筝还派人扮演了巡逻的护卫,间或走来走去,扰乱他的思绪,间或站在旁边盯着他答题,目光有若实质,但偏又不和你说一句话。你有如厕的需求,还得向考官请示,扮演考官的人请示通过后,才能让他拿着一块允许如厕的牌子前去。

为何考试环境如何的艰苦,筝弟说,“那是因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帝王在你们为官做宰前给的一场下马威。连这点考验都熬不过的人,自然只能失去资格,熬过了就有机会飞黄腾达。”

盛宝义觉得很颇有道理,又忍不住瞥了弟弟一眼,感叹道筝弟能说出这种话,这视野已然身居高位。简单说,这是上位者角度、外加代入特定身份所说出来的回答,既有对政策的解答,又有对读书群体的人文关怀。

正因有过全套模拟,到了正式考试时,在其他考生还懵着时,盛宝义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很快就适应了。

拿到试卷,他先是全篇浏览了一遍,确定胸有成竹后,才开始研磨,在卷上提笔写下一句句精妙绝伦的回答。

待不少学子还在挑灯奋笔疾书时,他吃着食物,吹熄了蜡烛,安然躺下歇息。他的这份从容镇定,引来了几个考官的侧目,忍不住翻了翻对方的名册,“原来是国公府的少爷,盛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