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与他想象的空无一人不同。
一个人背对着他,在露台上给植物浇水。
“老师,你怎么来了?”
徐声上前走了几步,声音有些干涩。
自他被拘|留以来,以前的朋友已经不与他来往,唯恐被他扯下水。
只有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待自己,不管自己是从山村里走出来的穷学生,还是声名大噪的青年画家,亦或是现在取|保候|审的嫌疑人身份。
“给你养的花浇浇水。”
林逸秋没回头。
“老师您还是少和我来往,我怕拖累您。”徐声抿了抿唇说道。
“你还知道拖累?”林逸秋的动作停下了。
“我教你画画,有没有教过你造假,有没有教过你洗|钱?我帮你运作了取|保候|审,可再多的我帮不了你了,至少十年有期|徒|刑。”
林逸秋重重地咳嗽了声。
徐声连忙帮林逸秋接过水壶:“老师您手不好,浇水还是让我来吧。”
他不想为自己辩解。
逸秋美术馆的事务都是他在帮忙打理,虽然林家是名门望族,可林逸秋没有参与家族事务的管理,收入来源只有信托基金。
他并不想让老师知道美术馆由于连年购买高价艺术品已经入不敷出了。
“别再招惹陆家。”
林逸秋走的时候只留了一句话。
徐声第一次没有说“是”。
等林逸秋走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稍显冷漠的声音:“你是?”
“徐声。”
徐声握着手机走到黑暗的画室里。
这使得他十分有安全感。
“我打电话是想向你说句谢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说不定会判无期。”他的语气很真挚。
“你想说什么?”
陆慎行的声音温和,却透着十足的冷意。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徐声换了只手接电话。
“季维的外公叫叶朗,以前是我老师的学生,他在二十五岁那年疯了,疯子的基因是会遗传的,他们的血是冷的,你怎么捂也捂不热,你以为季维真的喜欢你吗?”
“我老师对叶朗那么好,他还是刺伤了我老师的手,甚至连孩子都不要了。”
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两秒:“所以呢?”
徐声哑然,过了好半晌才说了句:“你也是个疯子。”
他以为陆慎行不知道季维的身世,才把季维护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只是派人去窥视便迎来了来自陆家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