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要给他一个这么稀巴烂的家,后来他懒得知道了,他去姥爷家,认识了让他觉得安心的柳小满,结果他这个伟大的妈还要态度强硬地横拦一刀,把他捆回这个充斥着神经质与不定时暴力的破家里。
到底是谁在逼着他跟自己的亲妈“对着干”?
焦躁与暴力情绪的膨胀真的很压抑,很可怕,很容易影响人。
在老妈用力踢开了茶几旁的小皮墩子时,夏良差点儿没忍住将那句反问喊出来。
但他发现老妈只是踢开了凳子,没有像往常一样下一步就冲向他,她掐在腰上的手指深深的隔着衣服往下陷,指尖都白了,紧绷到有些颤抖。
夏良不知道她是从心底里对他和夏广志的“对着干”感到了疲惫失望,还是说,她在压抑对自己动手的冲动。
但毫无疑问,她有了退让的迹象。
他靠分数和高考支撑起来的单薄可笑的“筹码”,竟然真的发挥了作用。
也许真到了高考前,老妈也像大部分正常的家长那样,愿意做出稍稍的妥协让步。
“你可以继续找名师,”夏良放缓了语气,“我不白瞎你花的钱。”
“哎呀对咱们而言没什么亏不亏的,”李猛自己不学,琢磨不出个屁来,很无所谓地一摆手,“我樊神没去十四中名字不也挂了半年,柳小满不比谁都上进。”
说是这么说,王朝还是觉得有点儿可惜,又问夏良:“不过你都转过去了干嘛又回来?”
柳小满耳朵上要是长天线,这会儿都能支楞一米来长。
“踏实。”夏良还在翻手上的资料卷子,很平淡地回答。
“什么鬼?”李猛又懵了,“谁踏实,你踏实啊?咱们食堂吃得香啊?”
“我踏实,有个人也踏实。”夏良笑了笑,随手把卷子卷起来,往桌沿上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