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是放屁么?”他的手在腿上攥成拳头,烦躁在瞬间冲到了极点,他甚至有点儿纳闷儿。
先前浪费了半天时间,在尚梁山办公室说的那些进不进步的话,全是狗屁?
“什么话?”老妈夹菜的手停了一下,望着他,很快地想了起来,“哦,进步了就不转学?就凭你考回来的那点儿分?”
“夏良,”老妈的嘴角神经质地勾了勾,带了点儿讥诮的恼火,“你连考个二本都晃悠,有脸跟我说放屁?”
夏良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愤怒是怎么像火山喷发一样从身体里拱上来。
剧烈。
恼火。
爆炸。
嗡鸣。
种种能感受与不能感受的感受,同时化成了盘旋的具象,撕扯拉拽地分裂他的理智。
他想咆哮,想吼,想发泄,想砸翻他妈还握在手里的筷子,想像她曾经每一次质问自己一样,问她为什么。
沸腾的情绪即将顶破天灵感失控的那一刻,柳小满通红的眼圈出现在眼前。
掉眼泪的柳小满。
小心翼翼不敢碰他伤口的柳小满。
把他的手贴在脸上的柳小满。
憋着哭腔问“凭什么这么对你啊”的柳小满。
总是忍不住自责一切是因他而起的柳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