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思考问题,从来不出于某个人的人心或某个小利益集团的集体性。他总是能从战争的全局出发,也能从文明的总体愿景考虑。
后来,人们在格雷杜伊尔的日记里,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在两千年前的全球化开始后,又经历了一千多年前的那场宗教崩溃。漫长的过程中,多民族之间的相互交配,多文化之间的意识融合。进入第四纪元后,人类已经初步形成了统一的文明。
“而当时的柯洛达姆行星依旧分裂为三百多个国家,如同在文明身上盖上了三百多种颜色的碎布料,而国联就是把这些大大小小的破布缝合在了一起。看似给柯洛达姆文明披上了一件完整的衣服,但这五颜六色满是缝合线的外衣,显然已经无法满足柯洛达姆统一文明内的大多数个体审美观与现实需求。
“而维护这一扭曲的伪艺术家鉴赏家们,即:传统观念与旧利益集团,却依然把这种已经不符合时代潮流的观念维持了数百年之久。这个过程中,他们一开始强调这是艺术。在很多人觉得丑后,他们依旧在反复强调,艺术就是这样,丑着丑着就成艺术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审视这个问题,这场战争都是必然的,也在反应绝大多数柯洛达姆人的主观意愿,是撕掉这身由五颜六色破布缝合衣服的契机。
“从科学的角度分析,柯洛达姆人已经从一级行星文明踏入了二级恒星文明。那么既然可以把柯洛达姆人看作一个整体文明,那么就不需要披上国家外衣了。
“确实,如果撕掉国家外衣,会动到许许多多旧国家贵族的利益。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文明派内战争胜利者们的利益,理所当然会遭遇传统贵族与保守主义者的抵制。
“其中大多数已经战败的传统国家贵族,由于在战争之前的选择性错误,注定会在战后的清算过程中失去一切,我们并不需要为之付出任何的代价。
“至于为文明战争立下功劳的英雄与功勋贵族,相信理事长能够处理好接下来的复杂关系。如同理事长罗泽在战争期间无条件信任我一样,此刻我也会无条件的信任罗泽理事长。
“我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敌对与负面的情绪带走,留给理事长罗泽更大的发挥空间。”
正如格雷杜伊尔在当天日记中所写的那样,他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又一次改变了罗泽的思维。
虽然行星理事会作为文明派最高权力机构,但这个机构同岁月派的战争委员会一样,都是战时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