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去了书房。
杜玉笙娴熟地摆弄着茶具,沏上一壶大红袍,荣音盘腿坐在地毯上,嗅着茶香,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
“爹,最近家里的生意没受什么影响吧?”
“还好。咱家产业多,关一两个也不打紧。”
杜玉笙说的一派云淡风轻,但杜家在长沙的生意不少,还有两个厂子,这一打仗就不得不暂时关厂,遭受的损失自然不少。
杜家是家大业大,各行各业的生意都有,但杜玉笙为人仗义疏财,平时布施也不少,钱收进来的多,散出去的也多,流动的资金还真不多。
最近银行的生意也萧条得很,好几家民办银行都倒闭了,现银便更加周转不灵。
喝了会儿茶,荣音让雷震将行李提上来,打开,杜玉笙眉睫重重一颤。
整整一箱的现银钞票,底下还有十根金条。
让杜玉笙惊讶的倒不是里面的钱,而是——“你就这样拎着行李上了火车,一路拎到了上海?”
荣音点了下头,道:“这么多现银寄来也不安全,不如自己拎过来放心。现在银行取不了太多现金,我走的着急,就把家里的现款划拉了一遍,我也没数,大概有个五六十万的样子,您先拿着用,不够的话让雷震跑一趟银行,再取一些。”
杜玉笙听着她的话,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了,这丫头心不是一般的大,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这些现款足够他周转了,“我让人清点一下,给你打个欠条。”
荣音拉住杜玉笙,“爹,您这是打我脸呢。”
杜玉笙一定要给她写借条,又不放心地问她,“这事你跟则诚说过吗?”
“这钱是我自个儿的,不需要跟他报备。”
荣音拉着杜玉笙坐下,“您就放心吧,别说我花的是自己的钱,就是真的动了段家的财产,他也不会说什么的。这点信任,他还是肯给我的。”
同样,段寒霆需要钱的时候,只需要跟她说一个数目就好,她也从不问他去做什么。
在钱的问题上,他从来没跟她说一个“不”字,她也从来没对他说一个“不”字,金钱从来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